"该回汤家了。"汤凛说。
他从袖中摸出块皱巴巴的桂花糖,糖纸边缘还沾着药园的泥土,"老夫人说你今天没喝甜汤。"
李瑶接过糖,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她望着他耳尖慢慢爬上的红,忽然把糖塞进他嘴里。
汤凛愣住,眼睛瞪得像被踩了尾巴的雪貂。
李瑶笑着转身,灵力轻轻一引,药园里那株最顽劣的赤焰草突然从她袖中探出头,叶尖沾着未干的灵露,正讨好地蹭她手背。
"走啊。"她回头冲汤凛笑,"我答应过要教你认药园里的灵植,可不能赖账。"
汤凛耳尖更红了。
他低头整理被冰链扯乱的袖口,喉结动了动,到底没说出"其实我早就能认全"的话。
两人的影子在沙地上交叠着向前,风卷着金纹藤蔓的残痕掠过他们身侧,远处传来灵植破土的轻响——那是李瑶埋在地底的新种,正等着在她的路上,开出属于自己的花。
而在她体内,那株灵根的嫩芽已抽出第三片新叶。
叶尖凝着一滴幽黑的气珠,正随着她的心跳,缓缓融进灵根深处......
李瑶指尖的金芒突然暴涨三寸。
那株在她灵海扎根的小树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原本墨绿的叶片被镀上鎏金边,第三片新叶舒展时带起细碎的灵光,像撒了把星子在经脉里。
她后颈的血脉纹路跟着发烫——是夜魇女王方才被抽离的黑气在作祟,可那些阴鸷能量刚触到灵根金叶,便如冰雪遇阳,滋滋啦啦地融成缕缕清雾。
"阿瑶?"汤凛的手覆上她后腰,冰寒的灵力顺着衣料渗进来,像根定海神针戳进她翻涌的丹田。
他指腹碾过她腕间锁灵印,金印与他腕上那枚同时泛起暖光,"灵根在发烫?"
李瑶张了张嘴,喉间突然涌出铁锈味。
不是疼痛,是某种更古老的东西在翻涌——她看见雪色狐裘,看见女人眼角的泪痣,看见血珠落在她襁褓上,像朵开败的红梅。"娘..."她无意识地呢喃,指尖攥紧汤凛的衣袖,"我娘...她抱过我。"
汤凛的呼吸顿了顿。
他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抬起来,扣住她后颈,冰灵力顺着大椎穴灌进去,替她梳理乱窜的气脉:"别急,慢慢说。"
地底传来闷响。
夜魇女王的虚影突然凝实了一瞬,她青灰的脸扭曲成厉鬼模样,指甲深深掐进藤蔓里:"你这贱种!
竟用我本源温养灵根!"黑雾从她七窍涌出,裹着腐臭的血腥味直扑李瑶面门——那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退!"汤凛低喝,冰链如银蛇窜出,在两人身前织成冰幕。
可李瑶却没动,她望着夜魇女王眼底的疯狂,忽然笑了:"你以为我埋在地底的只有灵影之根?"她屈指一弹,掌心金纹骤亮,那些缠着夜魇女王的藤蔓突然炸开细小的花苞——是她用赤焰草心培育的"爆灵花",每一朵都裹着汤家冰魄诀的寒气。
爆炸声闷在藤蔓里。
夜魇女王的尖叫戛然而止,她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腕,终于露出恐惧:"你、你早就算到我会自毁...这血脉...这血脉根本不是诅咒,是你..."
"是我借你的力,开自己的路。"李瑶打断她。
灵根处传来酥麻的痒意,第三片金叶上竟凝出一滴露珠,那是夜魇女王最后一缕本源。
她忽然想起半月前在药园翻书时,汤凛塞在书页里的桂花糖——甜得发腻,却能压下灵根暴动时的腥气。
原来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在为今天铺路。
夜魇女王的虚影彻底散了。
沙地上只余下她的黑玉发簪,簪头雕着的狐面正咧开嘴,像是在笑。
李瑶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玉面,太阳穴便突突作痛——更多画面涌进来:雪地里的竹屋,女人咳着血把她塞进筐里,说"找穿冰纹衫的人";青衫修士掀起草帘,腰间玉佩坠着汤家特有的冰魄纹。
"阿瑶。"汤凛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指腹抹掉她眼角的泪,"灵根在抽第四片叶?"
李瑶这才惊觉自己流泪了。
她摸向心口,灵根处的金叶正一片一片舒展,每片叶子上都刻着细密的纹路——是她用汤家冰魄诀刻的防线,是她用灵露浇灌的灵植气息,是汤凛每次偷偷塞给她的桂花糖的甜。
那些曾以为是束缚的东西,原来早成了她最锋利的铠甲。
"我想起...我娘说要把我托付给汤家。"她攥紧发簪,玉面狐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夜魇女王说我逃不掉血脉...可汤家,是我自己选的路。"
汤凛的喉结动了动。
他没说话,只是把她鬓角的乱发别到耳后。
他的手指很冷,却带着常年握玉扳指的温,像块暖玉贴在她耳尖:"汤家的路,你想怎么走,我便陪你怎么走。"
地底突然传来轰鸣声。
李瑶猛地抬头——大殿穹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碎石簌簌往下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替身心机小仙妻请大家收藏:(m.20xs.org)替身心机小仙妻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