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我看看......"她松开汤凛的手,指尖轻轻按上那枚碎片,"这命主之力,能不能护得住想护的人。"
碎片表面的裂纹中,渗出一缕与她命核同色的幽蓝。
李瑶的指尖刚触到碎片表面的裂纹,识海里的星陨花便如被沸水烫过般剧烈震颤。
金红花瓣卷成漩涡,将她命核的幽蓝光芒绞入其中——那枚本因前日替汤凛挡下反噬而碎裂的命核,此刻正烧得她心口发疼,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熔成一摊灵液。
"阿瑶!"汤凛的手掌扣住她后颈,玄铁剑的寒气透过衣袖渗进来,却压不住她皮肤下翻涌的灵力。
他看见她眼尾泛起血丝,命核的蓝光正从她锁骨处的皮肤渗出,像无数条细蛇往碎片方向钻,"你在做什么?"
"我要把命核给它。"李瑶的声音带着灵脉撕裂的沙哑。
她想起方才幻象里,自己在汤家祠堂跪到膝盖渗血时,袖中碎瓷片扎进掌心的疼;想起汤凛把心火渡给她时,他额头的冷汗滴在她手背上,比甜糕还烫的温度。
那些疼与暖此刻全涌进心口,烫得她喉咙发甜,"这碎片要的不是命主之锁......是能与它共鸣的命核。"
汤凛的指节在她后颈绷成青白。
他想拽开她的手,可触到她皮肤的瞬间,却被那股滚烫的灵力烫得缩回半寸。
玄铁剑在他身侧嗡嗡作响,剑脊上的封灵锁突然崩断,像在替他喊出那句没说出口的"停下"。
但他终究只是将手掌覆在她发顶,指腹轻轻蹭过她发间那朵用星陨花花瓣编成的发饰——那是他在她命核崩溃那晚,用最后半缕灵力替她凝的。
"疼就咬我。"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哑道,喉结擦过她耳垂,"我扛得住。"
李瑶笑了,血珠顺着嘴角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她反手勾住他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掌心——不是疼,是锚。
然后她闭了眼,命核的蓝光如决堤的河,顺着指尖冲进碎片裂纹。
黑暗铺天盖地涌来。
她看见十二道黑影从苍穹裂缝中坠落时,天是青灰色的,像被墨汁泡过的绢帛。
为首者的锁链缠上初代命主的脖颈时,他腰间的玉牌碎成齑粉,每粒粉末都在喊:"契约该是护道的绳,不是锁魂的枷。"她看见命主在血海里种下最后一株星陨花,花瓣上刻着"自由"二字,然后他的命核碎成万千光粒,其中一粒钻进她识海,在她第一次被汤家主母用命契灼烧后颈时,悄然发芽。
"让契约......回归自由。"
苍老的声音在记忆最深处炸开。
李瑶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悬浮在星陨花的金红花海中,每片花瓣上都映着被命契束缚的脸:汤凛母亲咽气前攥着毒丹碎屑的手,筑基修士暴毙时圆睁的眼,甚至还有她自己——在那个说要娶她的男人将婚书撕成碎片时,蹲在地上捡残渣的模样。
"我知道了。"她对着虚空轻声说,"不是要当新的命主......是要让每粒命核都能自己决定,系不系那根绳。"
剧痛如潮水退去时,李瑶踉跄着栽进汤凛怀里。
他的玄铁剑不知何时收了鞘,正抵在她后背替她稳住身形。
她抬头,看见碎片的幽蓝已彻底融入自己掌心——那里躺着重新凝实的命核,表面流转着星陨花的金红纹路,像朵开在灵核里的花。
"残魂散了。"她喘着气,指腹摩挲命核上的花瓣纹,"他说,该做的都做完了。"
汤凛低头,看见她后颈那枚淡青的命契印记正在变淡,像被阳光晒化的霜。
他伸手碰了碰,指尖传来的不再是灼痛,而是星陨花的青草香。"所以你选的是......"
"我们不需要新的命主。"李瑶握住他的手,将命核轻轻按在两人交握处,"我们要做的,是让每个人都能自由选择自己的命运——包括那些被契约伤过的,和即将被契约伤的。"
汤凛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命契是汤家的根",想起自己从小到大被灌输的"契约高于一切"。
此刻那些话像旧布娃娃的棉絮,被星陨花的金芒烧得干干净净。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那就从现在开始,重建一个没有契约的世界。"
青铜灯树的火光突然剧烈摇晃。
李瑶的识海骤冷。
星陨花的花瓣齐刷刷转向大殿深处,金红光芒凝成尖锐的刺。
汤凛的玄铁剑"铮"地出鞘,剑尖直指阴影最浓处——那里传来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像有人正踩着他们方才的脚印,一步步走过来。
"可笑......"
低沉的笑声裹着冰碴,从黑暗里渗出来。
李瑶感觉后颈新长的汗毛根根竖起——那声音的尾调,和她在汤家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时,镜子里的自己对她说"忍过这关就能活"的语气,分毫不差。
"你们以为摆脱了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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