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会记录命运的轨迹,却不再随意篡改;它会指引方向,却给人选择的自由。
风停了。
汤家护院的喊杀声从远处传来,却像隔了层薄纱。
李瑶望着掌心的金光,又抬头看向汤凛。
他的睫毛上落着一缕命丝,在阳光下泛着淡紫色的光。
她突然笑了:“汤少爷,以后的命律,要和我一起守么?”
汤凛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汗,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汤家的媳妇,守家护道,天经地义。”
远处,最后一片命源之塔的残垣轰然倒塌。
而在他们脚下,那点金光正慢慢扩大,像一轮还未升起的太阳,在废墟里酝酿着新的黎明。
新命轮的金光在掌心漫开时,李瑶的指尖微微发颤。
她能清晰感知到那些曾被命主强行拧成死结的命丝正一寸寸舒展——东边练气小修士的寿元线不再暴长,转而顺着他每日勤修的灵根脉络自然延伸;西边灵雾山结丹长老与农女的命丝已分开,各自绕成温和的环,农女指尖凝出淡青灵气,竟是隐有灵根觉醒之兆。
“成了?”汤凛的拇指仍抵着她后颈那枚胎记,掌心热度透过皮肤渗进识海,将最后几缕紊乱的命丝熨帖抚平。
他垂眸看她泛白的唇,银线不知何时缠上两人交握的手,像道无形的锁链将她往自己身侧带了带,“你气息不稳。”
李瑶仰头望他,汗水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却笑得比命轮的光更亮:“是成了。但还没全成。”她望着漫天飘洒的命丝,那些曾被命主染黑的部分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或金或银的原色相,“旧命律啃噬了千年因果,新秩序得慢慢养。”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掠过数道流光。
汤凛抬眼望去,见十二道各色遁光正从不同方向朝此处急掠而来,最前头那道青芒里,是苍梧宗大长老的身影——他分明记得三个月前此人来汤家求命主改命时,腰弯得几乎贴地,此刻御空而行的姿态却笔直如松,衣袂翻卷间竟有几分剑修的锋锐。
“李姑娘!”苍梧大长老的声音裹着灵气传来,震得云层都散了些,“我宗那被命主锁了五十年的‘断脉峰’,方才突然涌出道道灵泉!弟子们说,他们夜里修炼时,竟能听见自己灵根生长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玄阴门门主落在十丈外,却没有像从前那样急着跪叩,反而对着李瑶拱了拱手:“本门那被命主强行改命、如今在极北冰原受苦的三长老,方才传讯说,他的命丝突然松了——他说……他说想自己选条路走。”
李瑶望着这些曾经被命律压得抬不起头的修士,喉间突然发紧。
三个月前她去玄阴门取命镜碎片时,玄阴门主为求命主改命,差点把最小的孙女塞进她轿辇当礼物;此刻他眼里的浑浊褪去,竟是有了几分修士该有的清冽。
“这便是自由。”汤凛低声道,银线轻轻晃了晃,“他们终于能自己握住命笔了。”
他话音刚落,虚空突然泛起涟漪。
李瑶瞳孔微缩——那是虚渊裂缝的气息。
命主陨落时撕裂的空间裂隙里,一道青衫身影缓缓踏出。
他腰间悬着半块残玉,与李瑶识海里的命镜碎片同频震颤,正是百年前失踪的上一任命尊。
命尊站在十步外,望着漫天舒展的命丝,眼尾的皱纹里泛着水光。
他看了李瑶许久,突然屈膝,玄色长靴碾过碎石,在青石板上压出浅痕。
这一拜,他拜得极慢,脊背却挺得极直:“当年我试图用命律框住因果,反被因果反噬。你用命丝织成网,却给每张网留了透气的孔……你做到了。”
李瑶慌忙要扶,却被汤凛的银线轻轻拦住。
她望着命尊花白的发顶,忽然想起命镜碎片里窥见的画面——百年前命尊跪在命主脚边,求他放过被错改命数的幼妹。
原来有些枷锁,连命尊自己都曾被捆得动弹不得。
“您不必拜我。”李瑶声音发颤,“是天地万物该有自己的活法。”
命尊直起腰时,眼角还沾着水光。
他最后看了眼命轮的金光,转身走向虚渊裂缝。
身影即将没入裂隙时,他侧头笑了笑:“往后若有命律之乱……或许我还能来搭把手。”
话音未落,他已消失在空间涟漪里,只余一片青衫衣角的残影,像片被风卷走的叶。
汤凛的银线突然收紧,将李瑶带得转了个身。
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两人脚下已漫开一片淡金色的海——那是新成型的命律之海,浪涛翻涌间,能看见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其中沉浮,每颗光点都是一条自由生长的命丝。
“从今往后,命运不再是枷锁,而是选择。”李瑶望着命律之海轻声说。
风掀起她的衣袖,露出腕间与汤凛交缠的银线——那是汤家命契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命律之海的波动微微发亮。
汤凛低头看她,喉结动了动。
他没说话,只是将两人交握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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