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选错了,哪怕走得艰难......"她笑了,"那才是活着。"
四周的丝线突然静了。
李瑶听见无形存在的呼吸——像是古潭里沉了千年的石头,突然被人掀开,露出底下翻涌的暗潮。
"你会后悔的。"那声音不再温和,带着冰碴子刮过耳膜的刺响。
命网突然收紧。
李瑶的手腕被银线缠住,那些方才还温驯的愿光,此刻化作尖刺,扎进她的皮肤。
她看见汤凛的身影在网外狂奔,玄铁剑劈断一道又一道缠向他的丝线,可更多的线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的身影渐渐淹没在银芒里。
"汤凛!"她喊出声,却被命网的震颤揉碎。
暗金印记的光突然暴涨,将她整个人裹进漩涡。
在彻底被黑暗吞没前,她最后看见的,是自己掌心的命织草——那些藤蔓正突破银线的束缚,向着更深处的黑暗钻去,像是在替她回答:
没有什么能困住活人的愿望。
命网里的银线骤然绷成琴弦,每一根都发出破帛般的尖啸。
无形存在的声音裹着冰碴子砸进李瑶耳膜时,她腕间的银线已勒出渗血的红痕——那些曾是"求道求生"的愿光,此刻全化作倒刺,在她皮肤上犁出深浅不一的沟壑。
"后悔?"李瑶咬着牙笑,血珠顺着下巴滴在命织草的藤蔓上。
藤蔓吸了血,突然泛起翡翠般的幽光,竟将扎进皮肤的银刺一寸寸顶了出去。
她望着四周疯狂收缩的银网,想起方才在愿光里看见的粗布裙少女——她撞碎额头也要叩开的山门,最终不过是清云宗长老为博善名的作秀;想起汤凛玄铁剑上的冰纹,每道裂痕里都冻着他替她挡雷劫时溅的血;想起自己七岁在罚堂砖缝里抠出的第一株命织草,嫩芽顶开碎石时,她突然明白,被碾碎的养魂丹可以重生,被践踏的尊严也能在绝境里抽芽。
"我后悔的,是从前总想着替别人活。"她轻声说,命核里的暗金印记突然剧烈灼烧,像是无形存在在做最后挣扎。
但这一次,灼烧感不再是牵引,而是反抗——她能清晰感觉到,那些被愿光浸透的命织草正顺着血管往命核钻,每一根藤蔓都裹着她的执念:"但现在,我要为自己活。"
"放肆!"无形存在的怒吼震得整个空间都在摇晃。
李瑶眼前的银网突然凝结成实体,化作千万把银刃,从四面八方刺向她心口。
她甚至能看见最前面那把刀刃上,凝着粗布裙少女最后一滴泪——那是她被清云宗扫地出门时,落在山门外的。
"阿瑶!"
熟悉的冰寒突然裹住她后颈。
汤凛不知何时冲破了命网外围的束缚,玄铁剑横在两人身前,剑身的冰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将刺来的银刃冻成冰雕,"咔嚓"碎成星尘。
他发梢沾着未融的寒霜,左手臂上还缠着半截断裂的银线,血珠顺着伤口滴在她手背,烫得她眼眶发酸。
"谁准你一个人扛?"他咬着牙,另一只手扣住她后颈,玄冰诀的凉意顺着命门穴往她体内灌,"我汤凛的道侣,要疯一起疯,要死——"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要活一起活。"
李瑶望着他发间那缕被银线扯断的碎发,突然笑出声。
她反手扣住他手腕,将自己命核里翻涌的光全部渡进他掌心:"那便一起逆了这破规则。"
命网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的脆响。
凌风不知何时站在另一侧,玄色广袖被银线划得破破烂烂,却仍握着那柄染血的青锋剑,每一剑都精准挑断缠向汤凛的银线:"汤三少,你护妻的样子,倒比当年在演武场装冰山有趣多了。"他瞥了李瑶一眼,嘴角扯出冷笑,"这破坛子吞了我三魂七魄三百年,当我会让它称心?"
李瑶瞳孔微缩——原来他早不是当年那个为救妹妹自毁道基的少年,三百年的愿力浸洗,早让他成了另一种"存在"。
但此刻他的剑招里,还留着当年教她练剑时的影子:"剑尖要稳,像命织草扎根,要狠要准。"
"谢了。"她冲他喊了一声。
凌风的剑势顿了顿,随即更快地劈向银网,耳尖泛红的模样,倒像极了当年被她戳穿偷偷往她药里加蜜饯时的样子。
命网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李瑶感觉自己的命核在碎裂,每一丝神力都顺着命织草涌向网心——那里悬浮着一颗暗金色石珠,正是三百年前吸收愿力的本体。
石珠表面爬满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渗出黑红色的怨毒,那是被强行承载的愿力扭曲后的模样。
"愿者自由,逆者自决!"李瑶大喝一声,最后一缕命核之力裹着命织草的根须,狠狠扎进石珠。
藤蔓瞬间穿透石珠,在内部织成一张青绿色的网——那是她用七百年命织草培育出的"自由网",每一根藤蔓都刻着"我愿意"三个字的灵纹。
石珠发出垂死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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