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生藤的焦黑痕迹还挂在石崖上,像被泼了墨的旧画。
李瑶攥着命织草的手松了又紧,草叶上的黑霜虽已擦净,却留了道淡褐色的灼痕——那是方才黑影身上阴毒之气的余威。
谷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她的耳骨。
"往东边走。"她突然拽住汤凛的衣袖,腕间命织草"唰"地窜进左侧腐生藤丛,藤蔓立刻疯了般朝着相反方向攀爬,在石崖上织出团乱麻似的绿网。
汤凛挑眉,冰气从指尖渗出,在绿网表面凝了层薄冰,远远望去竟与未被破坏的藤蔓无异。
"这是引蛇出洞?"他声音里裹着冰碴,玄铁剑却已收进鞘中,反手将李瑶护在身侧。
李瑶望着命织草传回的灵识画面——三团黑影正顺着假藤蔓的方向追去,帽檐下的黑瞳泛着幽光。
她喉间发紧,那不是修士的气息,倒像是被某种邪术操控的活死人。"守命阁的追兵没这么笨。"她摸了摸腰间的青玉囊,隔着冰壳都能感觉到愿果在发烫,"有人...或者说有东西,想让我们拿到愿果。"
汤凛的指节在她腰际轻轻一叩,冰壳应声而裂,露出颗泛着星芒的朱果。
愿果表面的星光印记比之前亮了三倍,像有无数萤火虫被封在果肉里。
李瑶的呼吸陡然一滞——在玄霄宗时,圣女用灵识扫她命核,那缕冷香里藏着的,分明就是这种星光的余韵。
"走。"汤凛突然扯着她往崖壁缝隙钻,玄铁甲擦过岩石的声响被夜风吹散。
李瑶踉跄两步,却见他靴尖在地上划出道冰痕,转眼间冻住了两人的脚印。
这是汤家秘传的"覆雪步",专用来掩盖行迹。
她忽然想起汤家老夫人曾骂汤凛"冰坨子没脑子",此刻倒觉得这冰坨子的心思,比她腕间的命织草还细。
两人在密林中穿行了小半个时辰,愿果的星光越来越盛,甚至透过青玉囊在李瑶手背投下淡金色的光斑。
汤凛的脚步忽然顿住,玄铁剑"嗡"地出鞘三寸——前方的树影里,立着块半人高的石碑,碑身爬满青藤,只隐约能看见"命运非锁链"几个字。
李瑶的命织草突然竖起,草尖直指石碑。
她松开汤凛的手,指尖刚碰到碑身,愿果"叮"地发出清响,光斑"唰"地扩散,在石碑前照出道半透明的石门。
门上浮雕着星轨与藤蔓,竟和她命核里的纹路有七分相似。
"你终于到了。"
清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李瑶猛地转身,却见道白袍虚影正从石碑里飘出。
他眉目清俊,衣袂无风自动,额间有道淡金色的印记,像朵未开的莲花。
汤凛的剑立刻横在两人中间,冰气顺着剑锋窜向虚影,却被对方抬手轻轻拨开。
"不必紧张,汤小友。"虚影的目光落在李瑶腕间的命织草上,眼中浮起丝欣慰,"我是千年前困在命运之门里的残念。
这第一重封印,唯有真正理解命运之人能开。"他抬手轻点石门,门上浮雕开始流转,"当年我试图用愿力改写天命,却反被命运反噬。
如今...或许你能走得更远。"
李瑶望着虚影,忽然想起在玄霄宗演武场,圣女说她"命核里藏着不该有的变数"。
原来这变数,从她拿到愿果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她摸了摸发烫的愿果,又看了看石门上的星轨——那些轨迹,竟和汤凛每次用冰系术法时,空中凝结的冰晶走向如出一辙。
"什么是真正理解命运?"她问,声音比想象中稳。
虚影笑了,指尖拂过她手背的光斑:"命运不是锁链,不是棋局。
是你手中的命织草,是汤小友护着你的冰,是这愿果里每道星光。"他的身形开始消散,最后一句话飘进李瑶耳中,"打开门,你会看到答案。"
石门"吱呀"一声裂开道缝,幽光从门缝里涌出来,裹着股清冽的草木香——像极了命织草刚发芽时的味道。
李瑶望着那道缝隙,腕间的命织草突然抖了抖,草尖缓缓探向门缝,像是被什么牵引着。
汤凛的手覆上她后颈,冰气顺着衣领钻进去,却意外地让她心跳稳了些。"我在。"他说,声音轻得像片雪。
李瑶深吸口气,指尖抚过石门上的星轨。
门内的幽光更亮了,照出她眼底跳动的光——那不是恐惧,是期待。
命织草的草尖刚没入门缝,石门便"轰"地洞开。
幽光如活物般涌出来,裹着清冽的草木香漫过李瑶的鞋袜,她后颈被汤凛覆着的手忽然收紧——那是他用冰气传递的询问:"退?"
李瑶仰头看他。
汤凛眉峰凝着层薄霜,玄铁剑仍横在身侧,可指尖却悄悄勾住她的小拇指。
这是两人在汤家老宅被老夫人刁难时,他发明的"无声暗号":勾一下是"我在",勾两下是"别怕"。
此刻他只勾了一下,却让李瑶喉间泛起甜意——像极了他藏在袖中,总被她"不小心"翻到的蜜饯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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