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却睁开了眼。
她看见黑暗中,两点幽光正在缓缓睁开。
这次不是寒潭,是淬了毒的星子,亮得刺目。
命织草的金纹红得要滴血,草叶却在疯狂舒展,像要扑向那光。
她摸了摸心口的愿果。暖光透过衣襟烫着皮肤,烫得她想笑。
"来了。"她贴着汤凛的耳朵,轻声道。
空气在此时泛起第一阵扭曲的波动。
空气扭曲的褶皱里,最先渗出的是铁锈味。
李瑶的鼻尖动了动,那是血气混着某种腐朽的灵脉气息——和命织草方才吸走的灼痛如出一辙。
她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表面却仍垂着眼,任汤凛的冰盾在身周凝出细密的冰晶。
“擅闯命运之门者,死。”
低沉的声音像碎石碾过耳膜。
李瑶的睫毛颤了颤,抬眼正撞进一双泛着青灰的眼睛。
兜帽下的阴影里,那双眼没有眼白,只有浑浊的灰雾裹着针尖般的黑瞳,像两团冻在冰里的腐肉。
汤凛的冰盾突然嗡鸣。
他握剑的手背绷起青筋,玄铁剑上的冰棱顺着剑锋簌簌坠落——不是融化,是被那双眼的目光生生压碎。
李瑶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他在压低声音说“退”,尾音却被喉结滚动的闷响截断。
她知道他在怕什么:方才冰甲碎裂时,他的冰灵核已燃烧了三成,此刻再硬抗,怕是要伤根基。
但李瑶的手指正抵着腕间的命织草。
草茎在她皮肤下轻轻弹跳,像在敲摩斯密码——是“诱”。
她垂眸,指尖在冰盾上抹过,故意留下道极浅的裂痕。
那裂痕细得像发丝,却足够让冰盾的寒光暗上一分。
果不其然,黑袍男子的灰瞳骤然收缩,兜帽下的阴影里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他动了。
“小心!”汤凛的冰盾瞬间重组,却在李瑶的刻意引导下,将破绽处的冰棱往右侧偏移三寸。
数根半透明的丝线破风而来。
李瑶能看清丝线上缠绕的暗红纹路,那是用活人的命魂编织的命律锁——和汤家祠堂里老夫人被反噬的灵脉,纹路一模一样。
她的呼吸几乎停滞,却在丝线擦过颈侧的刹那,腕间的命织草突然炸开。
九朵金纹小花在地面疯长,草茎如灵蛇般窜入石缝,在两人脚边织成一张半透明的网。
丝线撞上网的瞬间,金纹骤然亮起,像被点燃的星子——那是李瑶早用愿果灵力喂饱的陷阱。
命织草的草叶卷住丝线,顺着纹路反向牵引,竟将那阴毒的命律锁生生扯成了两段。
“好!”汤凛低喝一声。
他的玄铁剑终于挣脱压制,冰棱如银雨般倾泻而出。
这一剑他用了七分力,却故意将冰刃的轨迹偏向黑袍男子的左肩——那里是方才命织草感知到的灵脉薄弱处。
黑袍男子踉跄后退,兜帽滑落半寸。
李瑶瞥见他耳后有一道青紫色的印记,形状像扭曲的锁——和虚影消失前,石壁上突然闪过的命纹,分毫不差。
“你不是守护者。”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霜,“真正的守护者被虚影用命纹锁了灵智,你是……”她顿了顿,故意拖长尾音,看对方灰瞳里闪过的慌乱,“被封印的逃亡者。”
黑袍男子的指尖渗出黑血。
他抬手去捂耳后印记,动作却僵在半空——命织草的草茎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脚踝,金纹如火焰般沿着裤管往上窜,将他的身形牢牢钉在原地。
李瑶往前半步,汤凛的冰盾立刻跟上来,在她身侧凝成半面冰墙。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汤凛冰灵核燃烧的轻响,像战鼓在催阵。
“说,谁解了你的封印?”她的指尖抵住他咽喉,命织草的草叶从指缝钻出,轻轻戳了戳他喉结,“再不说,这草可就要钻你灵海了——它最爱吃命魂,尤其是被封印了三百年的老货。”
黑袍男子突然笑了。
他的灰瞳里翻涌着浑浊的光,耳后印记的青紫色更深了几分。
“小丫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喉咙里塞了碎玻璃,“你以为抓住我就能查到幕后?你可知这命运之门……”
他的话戛然而止。
命织草的金纹突然收缩,将他的嘴封了个严实。
李瑶皱眉,正要加大灵力,却见汤凛的剑突然指向她身后的石壁——那里有一道极浅的裂纹,正渗出和黑袍男子身上相同的腐臭血气。
“有人来了。”汤凛的声音像浸在冰里,“是……复数的灵识波动。”
李瑶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转头看向石壁,却在余光里瞥见黑袍男子的灰瞳突然亮了一瞬。
他被封的嘴角咧开,在她耳边用气声说:“晚了……”
命织草的金纹骤然灼痛。
李瑶猛地收回手,却见草叶上多了道焦黑的痕迹——那是被某种高阶灵力灼烧的印记。
她抬头时,黑袍男子的身形正在虚化,命织草的束缚像纸糊的,被轻易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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