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站在石板前,古籍上的金文尚未消散。那行字浮在空中,像是等待回应。
他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靠近。左手按在香囊上,指尖微动,系统界面在识海中展开。数据流快速滚动,【同源香基共鸣度89%】的提示仍在闪烁,下方新增了一条红色警报:【监测节点活跃,精神探查模式启动】。
青鸾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别用灵力碰它,它是‘问心之门’。”
洛尘闭了闭眼,收回探出的右手。他知道这本古籍不是死物,而是某种意志的载体。刚才那一脚踏出,已经引动了空间的反馈,金光涟漪扩散时,九株奇草的根系微微震颤,仿佛在确认他的身份。
他后退半步,转头看向婉清和萧寒。两人站在原地,神情紧绷。婉清的手搭在冰魄剑柄上,指节泛白。萧寒握着雷劫葫芦,紫电绕腕流转,却没有释放。
“别动。”洛尘低声说。
他重新面对古籍,不再调动灵力,而是缓缓放松全身经脉。锦鲤体质天生亲和天地气运,这种感应无法伪装,也无法强行激发。他只是站着,让自己的存在本身成为一种回应。
一步迈出。
鞋底落下的瞬间,地面再次泛起金光涟漪,比之前更清晰。古籍轻轻翻页,纸面从空白转为浮现新字:“信物非外物,乃命格共鸣者。”
洛尘站定,距离古籍三尺。他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它要的不是法宝、不是血脉、也不是功法传承,而是命运轨迹的契合。
萧寒皱眉,手腕一抖,雷劫葫芦倾斜,一滴紫色液体缓缓凝聚在瓶口。他想滴落测试反应。
洛尘抬手制止。
“别。”他说,“这是规则试炼,不是阵法机关。”
话音刚落,系统警告弹出:【干扰行为判定为敌意,监测节点进入三级预警】。头顶穹顶的星辰阵型骤然加速旋转,晶石之间的连接线亮起暗红光芒,隐隐形成一个巨大的香炉轮廓。
空气变得沉重。
洛尘迅速取出一支空玉管,指尖浮现淡金色符文。他割开指尖,将一缕血丝与香灰混合,封入管中。这是他早年调配“静心香”时留下的残灰,沾过他的气息,也曾在月下燃尽过三次。
玉管放在石板边缘。
金光笼罩而来,将它缓缓托起。古籍发出一声轻响,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一种认可。
婉清忽然感到胸口一热。
她低头,玄冰锦鲤体质在体内轻微震颤,像是被什么牵引。冰魄剑嗡鸣,剑身浮现出细密霜纹。她本能地想要压制,却被洛尘一眼制止。
“别压。”他说,“顺它。”
他走近婉清,袖中滑出一粒青灰色香丸,递到她手中。“含住,别吞。”
婉清接过,放入口中。一股清凉感顺着喉咙蔓延,心跳逐渐平稳。但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共鸣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洛尘回头看向古籍。
玉管仍悬浮在半空,金光未散。古籍停止翻页,但纸面开始泛出微弱波动,像是在接收某种信号。四周空气出现细微扭曲,灵力如潮水般向中心汇聚,速度越来越快。
萧寒终于开口:“这地方不对劲。”
洛尘没答。他盯着古籍封面残存的字迹——“归……衡……录”。这两个字他曾见过,在调香秘籍的最深处,有一段关于“香衡法则”的记载,说是上古时代维持天地平衡的核心律令。
难道这本书,就是“归衡录”残卷?
他正想着,古籍突然震动了一下。
纸页无风自动,翻至中间某页。那一页依旧空白,但背面透出一行小字:“持录之人,可调万物之息。”
声音不是从书中传出,而是直接出现在三人脑海中。
低沉,古老,不带情绪。
洛尘瞳孔微缩。这不是提问,是陈述。但它出现的方式,说明这本书已经确认了某些信息。
他低头看香囊。系统界面更新:【同频率73%】【关键词关联:“创世遗录”“香神契约”】。
青鸾的声音再度响起:“它认出了你身上的气味。”
洛尘明白她的意思。调香师的气息,不是灵力,不是修为,而是长期与香材交融后形成的独特韵律。这种韵律藏在血液里,融在呼吸中,只有同源的存在才能感知。
他向前半步。
“我是洛尘。”他说,“我持香而来。”
古籍没有回应。
但玉管中的血灰突然燃烧,化作一道细小火线,射入书页缝隙。火焰无声熄灭,整本书泛起一层温润金光。
九株奇草同时轻晃,叶片上的七彩光晕流转加快。地面符文逐一亮起,连成环形阵列。头顶的星辰阵型也停下旋转,定格在香炉形状的最终形态。
空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压力都消失了,连空气流动都变得柔和。可洛尘知道,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伸手,准备取下玉管。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古籍猛然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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