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红妆垂着眼,指尖的动作没停,心里却在暗忖:若是普通凡人,这丝咒力便会自行消散;若是隐藏了修为,总要露出点痕迹。
而洛羽早在“天子望气”的感知里,将那缕带着淡淡恶意的血色能量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动气,也没运功格挡——那样太刻意,反而会暴露。
就在那丝“血咒丝”离他手腕还有半寸时,他手腕轻轻一抬,指腹刚碰到茶壶柄,动作自然得像是早想续茶:“凉了确实影响口感,尤其这野茶,水温差一点,茶碱析出的量就不一样。”
说话间,他已经提起茶壶,沸水再次沿着莫红妆的杯壁缓缓注入,暖白的水汽升起,刚好将那缕没来得及收回的“血咒丝”裹住,血色在热气里微微一晃,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洛羽的动作不快,却精准得分毫不差,像是早就算好了时机,连沸水注入的角度都刚好挡住了莫红妆的视线。
“你看,刚烧开的水注进去,茶汤会重新泛起金圈,这是茶碱遇热重新舒展的样子。”
他放下茶壶,指了指杯沿那圈淡金色的光晕,语气依旧是平和的讲解,“要是水温低于七十度,茶碱沉在杯底,喝着就会偏涩,浪费了这茶的清甜。”
莫红妆看着杯里重新冒起的轻烟,指尖的力道悄悄松了些。
她刚才看得清楚,洛羽的动作没有半分僵硬,像是纯粹觉得茶水凉了该续,可偏偏就卡在“血咒丝”要触到他的瞬间,那不是巧合,是对时机和身体的极致掌控,寻常凡人绝做不到。
她端起重新注满的茶杯,指尖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暖意,眼底的兴味又深了几分。
嘴上却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倒是我之前忽略了。还是小弟弟心细,连水温对茶味的影响都摸得这么透。”
洛羽只是微微颔首,拿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桌角的文竹上,像是没察觉刚才那场无声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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