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轩辕洛羽的侧脸，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只是目光追着侍者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他在判断，这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试探。
“刚才……”陈婧瑶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轩辕洛羽这才转头看她，语气依旧平淡：“没事，意外。”
他顿了顿，补充道，“接下来离侍者远些，小心些好。”
说完，他又退回到刚才的位置，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目光重新落回人群里。
可陈婧瑶的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一圈圈的暖意慢慢散开。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礼服，又想起刚才缓解脚踝酸痛的建议，忽然觉得，这场冗长又疲惫的晚宴，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
回去的路上...
车载音响里的轻音乐放得极轻，混着车轮碾过路面的平稳声响，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陈婧瑶靠在后座上，原本还强撑着的眼皮渐渐耷拉下来，呼吸也从之前的浅促变得绵长，眉头却还微微蹙着，显然是连睡梦中都还带着白天应酬的疲惫。
没一会儿，她的头便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歪去，额角轻轻抵在了冰凉的车窗上。
玻璃带着夜气的冷意，让她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嘴角抿了抿，却没醒过来，只是往温暖的方向又蹭了蹭。
轩辕洛羽坐在旁边，目光从窗外掠过的霓虹收回，落在她身上时，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他先侧头看了眼前排。
司机专注地看着前方，前排与后排之间的隔板早已升起，将车内分成了两个安静的小空间，不用担心隐私被打扰。
确认完这些，他才缓缓挪动身体，右手轻轻伸到陈婧瑶身侧的座位上，指尖勾住那个米白色的天鹅绒靠垫。
靠垫带着车内空调的暖温，他捏着靠垫边缘，极其缓慢地往陈婧瑶的额角与车窗之间递去。
动作轻得像怕惊飞蝴蝶，他先让靠垫的一角轻轻贴上玻璃，再慢慢调整角度，直到完全垫在她的额角下，将那点冰凉彻底隔开。
陈婧瑶似乎感受到了暖意，蹙着的眉头悄悄舒展了些，头往靠垫上又靠了靠，呼吸也更平稳了。
轩辕洛羽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靠垫绒面的柔软触感。
他重新坐直，目光又落回窗外，夜景飞速往后退，霓虹在他眼底映出淡淡的光。
却没打乱他眼底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个小心翼翼垫靠垫的动作，只是随手拂去了落在衣襟上的灰尘。
车子驶进陈家别墅的庭院时，陈婧瑶还没醒。司机停稳车，刚想回头提醒，就见轩辕洛羽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出声。
他推开车门，绕到陈婧瑶那边，弯腰将车门打开一条缝，尽量不让夜风灌进去。
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肩背，另一只手从她膝弯下穿过，动作稳而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陈婧瑶的头靠在他的肩头，呼吸带着淡淡的香槟气息，身体轻得像片羽毛。
轩辕洛羽脚步放得极缓，每一步都踩得很稳，避免颠簸惊醒她。
走到别墅门口时，管家早已等候在那里，见他抱着陈婧瑶，赶紧上前想帮忙，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他怕人多手杂，反而惊扰了她。
一路走到二楼卧室，轩辕洛羽轻轻将陈婧瑶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小心地将她的头放在枕头上，又慢慢把她的高跟鞋脱下来，放在床边。
他知道自己是外人，不方便帮她换衣服，便走到衣柜旁，取出一条轻薄的真丝睡毯，轻轻盖在她身上，还细心地将边角掖了掖，避免夜风漏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床边看了几秒，确认陈婧瑶睡得安稳，才转身轻轻带上房门，脚步无声地离开了卧室。
楼下客厅的灯光还亮着，管家想留他喝杯茶，却被他婉拒了：“不用了，我在楼下客厅待着就好，有情况随时叫我。”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没了之前的疏离，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温和，就像刚才那些小心翼翼的动作，藏在理性的外壳下，是连他自己都没完全察觉的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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