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染着东京的轮廓。千家万户的灯火渐次熄灭,城市沉入梦乡。而在千雪琉璃的住所玄关,却亮着一盏孤灯。
琉璃最后检查了一下神乐美奈子为她精心准备的装备。那是一个看似普通的黑色帆布收纳包,印着雾崎科技的不起眼Logo,但内部却运用了远超当前地球水平的小型化空间压缩技术。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置了高能量压缩食品、纯净水、应急医疗包、基础侦察设备(包括环境探测器、光学迷彩布等),甚至还有两把雾崎特制的、能发射能量冲击的小型手枪,总重量超过两百斤,但背在琉璃身上,得益于空间技术和她自身的体质,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真的……不能等天亮再出发吗?”高桥雪奈穿着可爱的毛绒睡衣,怀里紧紧抱着枕头,脸上写满了担忧。眼眸在走廊温暖的灯光下闪烁着不安的光,“又要晚上出去了,上次去了一个星期才回来……”
琉璃转过身。她已换上了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运动服,黑色的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她看着雪奈,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疏离或慵懒的黑色眼眸,此刻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平静。她抬起手,有些生疏地、轻轻地拍了拍雪奈的肩膀:“没事的。只是例行的外勤侦察任务,去去就回。”她的语气虽然依旧平淡,却比平时多了一丝极难察觉的、安抚的意味。
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了小仓绫子。内容不再是以往那种敷衍的“外出,归期未定”,而是简单说明了要外出执行任务,会尽快返回,末尾还破天荒地加了一句「别担心」。
几乎是秒回,绫子的信息就带着独特的震动频率弹了出来:「哈?!谁、谁担心你了!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笨蛋琉璃!……(间隔了尴尬的几秒钟)……总之,给我完完整整地滚回来!要是敢带一点伤回来……你、你就死定了!」字里行间充斥着傲娇的风格,但那无法掩饰的关心几乎要溢出屏幕。
琉璃看着这条信息,嘴角几不可查地、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她手指动了动,回了一个简单的“OK”手势表情包。
这时,客厅里传来卡尔蜜拉慵懒又带着点嘲弄的声音。她正霸占着琉璃的游戏主机,摆弄着一个高难度动作游戏的存档,头也不抬地说:“哼,又要去给那个冷血理智的上司卖命了?小心点,别真被当成一次性工具,用完就被随手丢弃在哪个阴暗角落了。”话语依旧毒舌,但那语调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别样的意味。
琉璃瞥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回敬:“总比某个只能窝在家里打游戏、还老是卡关甚至Game Over的过气黑暗巨人要强。”
“你!”卡尔蜜拉美目一瞪,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又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专注于屏幕上的战斗,“……随便你。要是死了,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琉璃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拉开了家门。神乐美奈子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此刻上前一步,将一个微型的通讯耳机递给琉璃,轻声叮嘱:“一切小心。收纳包侧面的隐藏口袋里,我额外放了一些新型高能量压缩胶和强效止血凝剂,关键时刻再用。”
琉璃接过耳机戴好,看着她,沉默了一下,忽然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叫了一声:“……美奈子。”
神乐微微一怔,冷静的脸上瞬间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她有些不自然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游移了一下,低声道:“……快去吧。记得早去早回。”
夜色中的社区公园静谧无人,只有几盏老旧的路灯在尽职地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在地面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在那棵极为醒目、违反一切自然规律、终年盛开着绚烂樱花的奇异树下,一个身影正静静地靠着树干等待。
刘洋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TPU高级安全主管制服,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冷静而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雾。他周身似乎萦绕着一股无形的力场,使得那些纷飞的樱花瓣以一种充满奇异美感的轨迹绕着他飘落,形成一幅超现实般的画面。
“你来了。”刘洋看着走近的琉璃,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他的目光在琉璃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进行某种精密仪器的扫描和评估,“永夜形态的力量……比数据库推演的预期还要强大。很好,你正在不断突破自身设定的极限,这很有价值。”
琉璃在他面前站定,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黑色的眼眸平静地回视着他,等待指令。
“我们的‘破袭计划’,正在你的努力下稳步推进。”刘洋继续说道,语气依旧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你每一次任务的完美执行,都让我们距离最终目标更近一步。而现在,是时候为夺取那件至关重要的‘战略性密钥’做最后的准备了。”他并没有明确说明那密钥的具体形态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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