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晚守夜。
天色微亮,我们动身出发,直到接近午时才抵达了目的地几公里外。
我们没有选择直接开车到目的地附近,而是将车停到远处,步行过去。
车辆的声音容易发出不必要的声响,我们需要的是安静的行动。
藏身在一处可以俯瞰目标区域的稀疏林地里,我们借着天光观察着那座孤零零矗立在半山腰的建筑。
那就是张震霆所说的通讯节点:一个依托旧时代护林防火站改建的半地下广播站。
墙体是斑驳的灰白色,屋顶竖着几根长短不一的无线电天线,像触须一般探向天空。
而它整体是一个半埋式结构,外表看起来就像个加固过的平顶碉堡,入口处是厚重的防爆门,周围散落着一些气象观测设备的残骸,锈迹斑驳。
从外表看,它普通得甚至有些破败,与什么绝密、希望这些词汇毫不沾边。
任谁来这里,都会觉得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建筑。
不过,正是这种‘普通’,才会让人感到一种心悸。
太安静了。
不仅仅是没有人声,而是连丧尸那标志性的嘶吼声都听不到。
广播站周围百米之内,一片死寂。
“不对劲。”老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举着望远镜,眼睛微眯,“干净过头了,连只游荡的丧尸都没,这不正常。”
我接过望远镜,仔细扫视。
确实,地面上连常见的干涸血迹和垃圾都看不见。
这地方虽不算热闹,但肯定有人之前在这儿工作。
有人在的地方,连个生活的痕迹都没。
再者,就算被感染成了丧尸,好歹也会流下一些血污吧。
这种‘干净’,在末世里本身就是最响亮的警报。
而且,我们可是知道内情的......
“张哥,你确定是这里?这地方......也太‘安全’了。”欧阳明也看出了问题,小声嘀咕着,脸上写满了疑惑。
张震霆蹲在旁边,用力点了点头,语气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无法确信的坚持:
“坐标没错,就是这里!这个节点知道的人极少,启用程序复杂,可能就是因此才保存完好的......”
胡鑫眉头紧锁,握着步枪的手紧了紧:“老张,谨慎点好,我也觉得这气氛......太诡异了,而且咱们不是也知道那些家伙的存在。”
陆院长和王康没有说话,但凝重的呼吸声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紧张。
“撤退。”老鬼放下望远镜,没有丝毫犹豫,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风险太高,不值得我们去赌。”
我心里也倾向于这个判断。
观测者和壁垒的触角比我们想象的更恐怖,张震霆所谓的‘绝密’,在对方庞大的情报网络面前,或许早已不是秘密。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悄然后撤,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
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听声音并非是一辆车,而是多辆。
声音的来源,则是我们侧后方的山路。
“果然......”老鬼瞳孔骤缩,厉声喝道,“找掩体,准备战斗!”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三辆覆盖着迷彩伪装的装甲越野车如同猛兽一般从山路拐角处冲出,轮胎卷起漫天尘土。
车顶架设的重机枪在微弱的太阳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车门瞬间打开,十几名全身笼罩在黑色作战服,头戴战术头盔,装备精良的士兵鱼跃而下。
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瞬间就展开了战斗队形,枪口无一例外地指向了我们藏身的林地。
“不可能!”张震霆看到这一幕,如遭雷击,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这种情况,不就是说明......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扭曲,“这节点是绝密的,启用密钥只有我和胡队,还有最高指挥部极少数人知道!他们怎么可能......”
张震霆的话戛然而止,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窜入他的脑海,也瞬间浮现在我的心头。
我猛地转头,冰冷的目光扫过他和胡鑫的脸,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寒意:
“不是我们泄密,而是你们所谓的内部,早就被渗透成筛子了!”
胡鑫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张了张嘴,想为自己,为身后的其他同伴辩解,但眼前铁一般的事实却让他哑口无言。
最高机密的任务节点,在我们抵达的同时就迎来了壁垒的小队?这绝不是巧合。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所谓的绝密点早已暴露,壁垒早就在这儿提前做好准备了。
所谓的官方应急通讯处,内部也早已不再纯洁。
“混蛋!”胡鑫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那是一种信念崩塌后的极致愤怒。
他不知道是谁和这所谓的壁垒组织同流合污,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怎么全都舔着脸上去讨好?
“没时间废话了!”老鬼的低吼将我们从短暂的震惊中拉回残酷的现实。
“他们装备占优,人数占优,不能硬拼,现在向东南方向突围,那里林子密,有机会甩掉他们。”
“胡鑫,有烟雾弹吧?”
“有。”胡鑫反应极快,从背包里掏出两个烟雾弹,用力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扔去。
浓密的灰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暂时遮蔽了敌人的视线。
“走!”老鬼一马当先,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借助烟雾和树木的掩护向预定路线冲去。
我紧随其后,手枪早已上膛,警惕地扫视着可能出现的敌人。
陆院长和王康在中间,胡鑫和欧阳明则一把拉起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张震霆,架着他紧跟着我们。
“砰砰砰!”
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而来,打在树干和岩石上,木屑碎石纷飞。
虽然有一些掩体遮挡视线,但对方显然不打算留活口,火力凶猛覆盖在我们这片区域。
飞溅的碎屑打在我们身上,虽还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漫天的烟尘让我们呼吸十分不通畅。
“跟我来!这边有个排水渠,可以暂时躲避。”张震霆强忍着内心的巨大冲击,嘶哑地喊道。
他对这里的地形比我们熟悉得多。
我们跟着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一条长满杂草的混凝土排水渠。
渠壁提供了宝贵的掩护,暂时隔绝了致命的交叉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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