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可记下了。”高俊爽朗一笑。
两人这番对话，丝毫没有避讳还在办公桌后坐着的杜明恩。
高俊是亲信，林辰是板上钉钉的外孙女婿，都不是外人。
就在这时，一直埋头工作的杜明恩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他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然后将锐利的目光投向了林辰。
高俊见状，立刻站起身，端着自己的茶杯，朝林辰使了个眼色，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
高俊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林辰和杜明恩两个人。
刚才还算轻松的气氛，随着高俊的离开，荡然无存。
林辰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胸膛。
他手里的茶杯，感觉有千斤重。
杜明恩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宽大的椅背上。
那双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眼睛，锐利得能穿透人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林辰。
不怒自威。
林辰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开始冒汗。
这比在战场上面对上百个敌人还要让人紧张。
他挺直的腰杆，此刻感觉有些僵硬。
每一秒钟，都无比漫长。
终于，杜明恩开口了，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小子，在我面前还敢耍滑头，胆子不小。”
林辰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站了起来，立正站好。
“报告首长！我没有！”
“没有？”杜明恩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高俊给你泡茶，你先是说不渴，一听是特供金骏眉，立马就改口了。”
“怎么，我这副司令的办公室，还缺你一口茶喝？”
林辰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本以为那是高俊在帮他缓和气氛，没想到却成了老首长敲打他的第一个由头。
“首长，我……”林辰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坐下。”
杜明恩的语气依旧平淡。
“是！”
林辰依言坐下，但屁股只敢沾半边沙发，姿态比刚才更加恭敬。
杜明恩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热气，却没有喝。
“菲菲那丫头，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
他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杜菲菲。
林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什么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不太行。”杜明恩放下茶杯，目光再次锁定林辰。
“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她怎么就看上你了。”
这话说的，简直是赤裸裸的嫌弃。
林辰的嘴角抽了抽，心里疯狂吐槽。
“我好歹也是孤狼突击队的队长，全军区的尖子，怎么到您这就一文不值了？”
但他脸上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一个特种兵，风里来雨里去，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里，随时可能为国捐躯。”
“给不了她安稳的生活，也给不了她长久的陪伴。”
“林辰，你凭什么觉得，你能给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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