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昏迷中的她突然颤抖起来,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好冷..."
沈砚迅速扯过所有能找到的被褥裹住她,却无济于事。她的颤抖越来越剧烈,冷汗浸透了绷带。情急之下,沈砚解开衣襟,将她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这具冰冷的躯体。
云知微的脸贴在他胸膛上,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在肌肤相贴的瞬间,沈砚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是那块挂在颈间的青瓷碎片!它正贴在他的心口处,散发着异常的灼热,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他猛地想起什么,伸手探向云知微的右手——那只紧握过铜钱的手。掌心包扎的纱布下,一道新鲜的割痕正在渗血。他迅速拆开纱布,只见伤口深处隐约闪烁着一点诡异的红光!
是铜钱的碎屑!她竟然将铜钱磨下一角,藏在了自己的血肉里!
"你..."沈砚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化作一声近乎哽咽的叹息。他太了解这意味着什么——这是死士才会用的藏物方式,一旦伤口愈合,碎屑就会永远留在体内,除非...割肉取物。
云知微的颤抖突然加剧,一口黑血从嘴角溢出。沈砚顾不得多想,迅速取出老大夫留下的药丸,捏碎后用清水送进她口中。她却已经失去了吞咽的能力,药汁顺着唇角滑落。
没有犹豫,沈砚含住一口药汁,俯身贴上她干裂的唇。他的舌尖轻轻顶开她的牙关,将药汁一点点渡进去。这个本应温存的举动,在此刻却充满了绝望的苦涩。当他第三次重复这个动作时,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云知微脸上——是从青铜面具边缘溢出的泪水。
"别死..."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垂,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求你..."
仿佛回应他的祈求,云知微的呼吸突然平稳了些。沈砚抬头,发现她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明亮的眸子如今蒙着一层灰翳,却依然固执地聚焦在他脸上。
"沈...砚..."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我看见了...青霜..."
沈砚的身体僵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那个忠心的婢女是如何在掩护他们逃离时,被三皇子府的侍卫乱刀砍死的。最后一刻,青霜将染血的玉佩塞进他手里,那是云家暗卫的联络信物。
"她...好吗?"云知微虚弱地问。
沈砚沉默了片刻,最终选择了一个不算谎言的回答:"她很勇敢。"
云知微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深不见底的哀伤。她艰难地抬起右手,抚上沈砚的青铜面具:"你的脸..."
沈砚握住她的手,轻轻摇头:"不重要。"
"给我...看看..."
沈砚犹豫了一下,最终缓缓摘下面具。灯光下,那道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的伤疤狰狞可怖,将原本俊美的容颜毁得如同恶鬼。这是他为救青霜付出的代价——燃烧的房梁砸落时,他本能地用身体护住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姑娘,却让自己的脸永远留下了烙印。
云知微的指尖轻轻触碰那道伤疤,突然笑了:"我们...真配..."
一个"配"字,让沈砚的心脏如同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融间,闻到了她身上药味掩盖下的,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睡吧,"他轻声说,"天亮就到流霞岛了。"
云知微却固执地摇头:"铜钱..."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摸向掌心伤口,"在...我..."
"我知道。"沈砚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等你好了,我们再取出来。"
云知微的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不...现在...危险..."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又是一口黑血涌出,"萧承睿...他能感应到...瓷片...铜钱可以..."
话未说完,她的瞳孔骤然扩散,身体如同离水的鱼一般剧烈抽搐起来!沈砚死死抱住她,朝舱外大吼:"大夫!快叫大夫!"
当老大夫跌跌撞撞冲进来时,云知微已经停止了抽搐,安静地躺在沈砚怀里,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偶。她的唇角还挂着那抹黑血,衬得脸色越发惨白。
"心跳微弱,脉象紊乱!"老大夫的手指按在云知微颈间,脸色越来越凝重,"毒素攻心了!"
沈砚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取铜钱碎屑。"
老大夫一愣:"什么?"
"她掌心伤口里,嵌着一块铜钱碎屑。"沈砚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亮得吓人,"现在,立刻取出来!"
老大夫不敢耽搁,迅速准备好刀具和镊子。当锋利的刀尖划开云知微掌心已经半愈合的伤口时,她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鲜血涌出,老大夫的镊子在血肉中翻找,终于夹出一粒微小的、泛着红光的金属碎屑。
就在碎屑离开血肉的瞬间,云知微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老大夫手忙脚乱地按住她,而沈砚则死死盯着那粒碎屑——它在灯光下诡异地闪烁着,如同有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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