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厨房传来的动静吵醒的。睁开眼一看，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细的光。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想起昨天跟陈强和母亲吵架的事，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我穿好衣服走出卧室，看见陈强正在厨房煮面条。他背对着我，肩膀宽宽的，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刷了会儿消息，没什么重要的内容，心里却还是烦躁。
没过多久，陈强端着两碗面条从厨房走出来，放在餐桌上，说：“起来了？过来吃面条吧，我煮了鸡蛋。”我站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面条是我平时爱吃的番茄味，可今天吃在嘴里，却没什么味道。
陈强看我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问我：“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好吃？”我摇摇头，说：“不是，就是没胃口。”他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看着我说：“晓晓，昨天跟你妈吵架的事，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我觉得，你也不该跟你妈说那么重的话。”
我抬起头，看着陈强，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说重话？是她先让我帮我哥凑十万块首付的！我刚住院花了五千多，还欠着同事的钱，她不管我的难处，只想着我哥。我跟她说我没钱，她还说我自私，说我良心被狗吃了。陈强，你要是我，你会怎么说？”
陈强皱着眉头，说：“我知道你妈不对，可她毕竟是你妈。你哥买房也是大事，你要是能帮就帮一把，不能帮也别跟她吵啊。一家人闹成这样，多不好看。”
“不好看？”我冷笑了一声，“我住院的时候，他们不管我，怎么不说不好看？我哥用拆迁款买新车，还要我帮他还车贷，怎么不说不好看？现在让我帮他凑十万块首付，我不帮，就说不好看了？陈强，你到底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想过？”
“我怎么没站在你的角度想？”陈强的声音也提高了，“我知道我们现在没多少钱，可你哥毕竟是你亲哥。我们可以跟同事借点，凑凑应该也能凑出几万块。你就当是帮你爸妈，别让他们为难，行不行？”
“帮他们为难？”我看着陈强，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们为难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我住院的时候，跟他们借钱交住院费，他们说没钱；我跟他们说我生病很严重，他们先问我能不能给我哥随礼。现在他们让我帮我哥凑首付，我不帮，就是我不对了？陈强，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爸妈没要一分彩礼，还陪嫁了两万块钱。我以为你会记得我的好，会站在我这边，可你却一直帮着他们说话。”
陈强看着我掉眼泪，语气稍微软了点，说：“晓晓，我不是不站在你这边。我只是觉得，一家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你要是不帮你哥，你爸妈肯定会跟你闹，到时候亲戚们也会说你不懂事。我们以后还要在亲戚面前做人，不能让别人戳我们的脊梁骨。”
“做人？”我擦干眼泪，看着陈强，“我只想好好做我自己，不想为了别人的看法委屈自己。亲戚们怎么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现在没能力帮我哥，也不该帮他。他自己有八十万拆迁款，却还要我们借钱帮他买房，这根本就是不合理的。陈强，你要是真想帮他，你自己去借，我不会拦着你，但我不会跟你一起借，也不会认这笔账。”
陈强的脸一下子红了，生气地说：“晓晓，你怎么这么固执？这么冷血？那是你亲哥，是你爸妈，你怎么能不管他们？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以为你会明白，一家人要互相帮忙，可你现在却只想着自己。”
“我冷血？我只想着自己？”我也生气了，站起身，指着门口说，“我从上班开始，每个月都给我爸妈打两千块钱，打了五年；家里房子漏雨，我寄了五千块回去修；我哥工作后没攒下钱，我每个月多打五百块帮他攒老婆本。我结婚后，还想着孝顺他们，想着帮我哥。可他们呢？他们怎么对我的？我住院的时候，他们不管我；我没钱的时候，他们不帮我。现在他们让我帮我哥凑十万块首付，我不帮，就是冷血，就是只想着自己？陈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我到底哪里错了？”
陈强看着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生气也没用。你就听我一句劝，跟你妈道歉，再想想办法帮你哥凑点钱，别让事情闹大，行不行？”
“道歉？帮他凑钱？”我看着陈强，心里彻底凉了。我终于明白，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会站在我这边，他只会觉得我不懂事，觉得我该帮我哥。我摇了摇头，说：“我不会道歉，也不会帮他凑钱。陈强，如果你觉得我错了，如果你觉得我该帮他们，那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
陈强愣住了，看着我说：“晓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跟我离婚？”我看着他，眼泪又掉了下来，说：“我不想离婚，可我也不想再这样委屈自己。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能理解我，可你做不到。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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