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推开父亲旧书房的木门时，一股混合着旧纸张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房不大，整面墙的木质书架被塞得满满当当，最上层摆着几排泛黄的能源工程古籍，中间层是父亲生前常用的专业书，书脊上还留着手指摩挲的痕迹，最下层则放着几个旧文件夹，标签上的字迹是父亲的手笔，已经有些褪色。
“我爸以前总在这儿待着，”顾沉舟走到书架前，指尖轻轻拂过一本《新能源核心技术解析》，眼神软了些，“我小时候总来这儿捣乱，他也不生气，就把我抱在腿上，给我讲太阳能板怎么把光变成电。”
苏晚跟在他身后，目光落在书桌中央——一盏黄铜旧台灯，灯座上刻着小小的“顾”字，旁边放着一支钢笔，笔帽上的漆已经掉了大半，还有一个摊开的笔记本，纸页边缘卷着边，上面画着些潦草的能源装置草图。
“这是他最后用的笔记本？”苏晚轻声问，怕打扰了这份安静的回忆。
顾沉舟点头：“嗯，出事前一天还在这儿改方案，后来就一直没动过。爷爷说，看到这些东西就想起他，所以书房一直保持着原样。”
苏晚走到书桌前，弯腰看着笔记本上的草图。草图旁边写着些数据，还有几个奇怪的符号——不是常见的工程标记，而是类似图腾的纹路，弯弯曲曲的，像水流又像星光。她心里突然一动，下意识地摸出脖子上挂着的青铜符——这是母亲去世前交给她的，说苏家姑娘都要戴，能“护着走正路”，符面上的纹路和笔记本上的符号，竟然有几分相似。
“你看这个符号，”苏晚指着笔记本上的纹路，又把青铜符递到顾沉舟面前，“是不是跟我这个符上的有点像？”
顾沉舟凑过来，眉头慢慢皱起。他以前没太在意笔记本上的符号，只当是父亲随手画的标记，可现在跟青铜符一对比，确实能看出相似的线条走向——都是以一个圆形为中心，向外延伸出三道弧线，弧线末端还各有一个小点。
“我以前没注意……”顾沉舟拿起笔记本，翻到前面几页，发现好几页都画着类似的符号，只是细节略有不同，“我爸从没跟我提过这些符号，也没说过苏家有青铜符。”
苏晚心里泛起嘀咕。母亲说青铜符是苏家传下来的，却没说过跟顾家有什么关联，可这符号的相似性，绝不是巧合。她刚想再问，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家里的张阿姨端着水果进来了。
“沉舟，苏小姐，吃点水果吧，刚切的草莓，新鲜得很。”张阿姨把果盘放在书桌上，笑着看了看两人，“老爷子刚才还跟我说，苏小姐看着稳当，跟沉舟挺配的。”
苏晚脸颊有点发烫，赶紧拿起一颗草莓：“谢谢张阿姨，麻烦您了。”
“不麻烦，”张阿姨又聊了两句家常，说顾晓在院子里摘月季，让他们吃完水果也去看看，才转身离开。
两人沉默地吃了会儿水果，顾沉舟突然开口：“爷爷刚才提到青铜符，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但你别担心，要是爷爷问起，不想说就不说，我来应付。”
苏晚摇摇头：“不是不想说，是我也不知道太多。我妈只说这符是苏家传下来的，能护着我，其他的没来得及说就……”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总觉得，这符和你爸的符号，还有你说的‘能源传承’，可能都有关系。”
顾沉舟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暖意：“不管有什么关系，我们一起弄明白。现在不说这些了，带你去看看院子里的月季，顾晓种的，每年这个时候开得最好。”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顾晓抱着一束粉色月季走过来，看到他们，挑了挑眉：“哟，聊完了？还以为你们要在书房待一下午呢。”她把月季递到苏晚面前，“刚摘的，给你。我看你穿的白裙子，配粉花挺好看。”
苏晚愣了一下，没想到顾晓会突然送花给她，赶紧接过来：“谢谢，挺好看的，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顾晓靠在门框上，语气比中午缓和了不少，“刚才我态度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有点护短，怕沉舟被人骗。”
顾沉舟无奈地笑了笑：“我像那么容易被骗的人吗？”
“难说，”顾晓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苏晚，“听说你开了个工作室，做新能源相关的文创？我之前刷到过类似的账号，是不是你的？”
苏晚眼睛亮了些：“是我的！叫‘星能造物’，主要做些融入能源元素的小摆件，比如太阳能小夜灯、风能模型之类的。”
“我就说看着眼熟，”顾晓拿出手机，翻出关注列表，“你看，我还关注了呢，之前觉得设计挺有意思，没想到是你做的。”
两人聊起工作室的事，气氛渐渐热络起来。顾沉舟站在旁边，看着苏晚眼里的光，心里松了口气——他之前还担心顾晓会一直对苏晚有敌意，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就在这时，顾老爷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沉舟，苏晚，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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