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槐庭小筑,是被揉碎的晨光和满院的槐香裹醒的。天刚蒙蒙亮,院外的鸟鸣就脆生生地钻进来,比前几日更热闹——像是知道今天是好日子,连麻雀都落在新栽的槐树苗上,歪着头啄食叶片上的晨露,把嫩绿的叶子晃得轻轻颤。
苏晚是被枕边的动静惊醒的,睁眼时,顾沉舟正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眼里的温柔像化开的蜜糖,连晨光落在他睫毛上,都成了浅金色的绒。“醒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惊着她,“顾母和苏姨已经在厨房忙了,说要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糖鸡蛋,补补力气。”
苏晚眨了眨眼,还没完全清醒,指尖先碰到了床头柜上的婚鞋——顾母昨晚熬夜缝好了鞋花,白色的槐花绣在米白色的缎面上,连花蕊的金线都透着细巧,像真的槐花落在了鞋上。“现在几点了?”她坐起来,身上的真丝睡衣蹭过皮肤,带着淡淡的槐花香。
“刚六点,还早。”顾沉舟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挡住微凉的晨风,“你再躺会儿,我去看看早餐好了没,顺便把婚纱拿出来晾晾,避免有褶皱。”他起身时,特意把窗帘拉得再开些,让晨光更多地洒进来,落在苏晚的枕边,像铺了层暖绒。
苏晚没再躺,而是抱着枕头坐起来,看着顾沉舟的背影——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肩线挺拔,走到衣柜前时,小心翼翼地把婚纱取出来,动作轻得像怕碰坏易碎的珍宝。她忽然想起同居的第一天,他也是这样,帮她把画架摆到窗边,连画笔都按她的习惯排好,那时她就想,这个人,是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疼。
“在傻笑什么?”顾沉舟转头,正好撞见她发愣的模样,走回来坐在床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是不是又在想婚礼上会忘词?”
苏晚摇摇头,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没有,就是觉得……今天的槐香好像比平时甜。”她低头看了看婚鞋上的槐花绣线,声音软下来,“昨天妈把外婆的银镯子给我时,说外婆要是还在,肯定会喜欢看我穿婚纱的样子,我忽然就有点想她了。”
顾沉舟的动作顿了顿,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拍着她的背:“外婆肯定在看着呢,她会知道你现在很幸福。一会儿戴银镯子的时候,我帮你戴,保证不勒着你。”他的掌心温热,隔着睡衣传到苏晚的背上,让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刚洗漱完走到客厅,就闻到了红糖鸡蛋的甜香。苏母正从厨房端着碗出来,看到苏晚,眼里瞬间亮了,快步走过来:“快过来坐,刚煮好的红糖鸡蛋,放了两颗红枣,你昨天说有点紧张,吃这个能安神。”她把碗递到苏晚手里,又转身去拿梳子,“吃完我帮你梳头,老话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妈得给你梳个漂亮的发髻,再插上槐花发簪。”
顾母也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里面是她连夜绣的槐花发簪——白色的丝线绣出半开的槐花,簪子的银托是顾父昨天特意打磨的,泛着柔亮的光。“晚晚,你看这个发簪,跟你的婚纱正好配,一会儿插在发髻上,肯定好看。”她坐在苏晚身边,伸手帮她拂掉额前的碎发,“昨天我跟你张奶奶聊到半夜,她说接亲的时候别太闹,让沉舟答几个关于你们的问题就行,别让你累着。”
苏晚捧着热乎的红糖鸡蛋,小口喝着,甜暖的味道从喉咙滑到胃里,连眼眶都热了。她看着苏母和顾母忙前忙后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场婚礼最珍贵的不是婚纱有多华丽,戒指有多亮,而是身边这些人,把她的每一点小情绪、每一个小顾虑,都当成了大事来操心。
“对了,沉舟,”顾父从院子里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刚摘的新鲜槐花,“你把这个给林姐送过去,让她插在手捧花里,刚摘的还带着露水,比昨天的更新鲜。顺便跟她说,伴手礼的托盘我已经摆好了,每个上面都放了一朵槐花,跟你妈绣的喜字正好呼应。”
“好,爸,我这就去。”顾沉舟接过木托盘,又转头对苏晚说,“我很快就回来,你乖乖跟妈她们梳头,别乱跑。”
苏晚点点头,看着顾沉舟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明明只是去送个槐花,却像要分开很久一样。苏母看出她的心思,笑着帮她把头发散开:“傻孩子,沉舟又不是走远,一会儿就回来了。咱们先梳头,你看你这头发,又黑又亮,梳个低发髻正好能露出银镯子。”
梳子划过发丝时,苏晚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过年,苏母也是这样帮她梳头,一边梳一边说“咱们晚晚要长命百岁,开开心心”。现在她长大了,要嫁人了,苏母还是用同样温柔的动作帮她梳头,只是眼里多了些不舍,也多了些欣慰。
“一梳梳到尾,”苏母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颤,梳子从头顶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苏晚的耳垂,苏晚才发现,母亲的手在抖,眼眶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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