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总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软,裹着阳光的暖意从车窗缝钻进来,拂在苏晚脸颊上,像极了顾沉舟平时轻揉她头发的触感。车载音响里放着舒缓的民谣,吉他弦的轻响混着窗外掠过的梧桐叶影,把车厢里的氛围烘得格外温柔。
苏晚侧着头看窗外,道路两旁的白杨树已经开始泛黄,叶子在风里打着旋儿往下落,铺在柏油路上,像撒了一层碎金。她指尖无意识地划着副驾的扶手,心里还记挂着早上看的婚礼场地资料——照片里那片向日葵花田,不知道此刻开得怎么样了。
“在想什么?”顾沉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稳而有力,目光偶尔从路况移到苏晚脸上,“是不是在担心花田没照片好看?”
苏晚被说中心事,忍不住笑了,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她其实有点小忐忑,毕竟照片总带着滤镜,万一实景和想象差太远,难免会失落。
顾沉舟嘴角弯了弯,腾出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指尖的温度比风暖。“看你刚才翻资料时,眼睛都快粘在向日葵上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昨天我让张助理问过场地负责人,说今年天气好,花比往年开得更盛,放心吧。”
苏晚心里一暖,原来他早就留意到自己的小心思。她往他身边凑了凑,胳膊轻轻蹭到他的袖子,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那是他常用的洗衣液味道,混着车里的木质香薰,让人觉得格外安心。“那我们一会儿能先去花田看看吗?”她带着点期待问,像个盼着糖的小孩。
“当然,”顾沉舟点头,方向盘轻轻一打,车子拐进一条两旁种满雏菊的小路,“导航说前面再走五分钟就到了。”
话音刚落,苏晚就看到远处地平线上冒出一片金灿灿的颜色——是向日葵。她瞬间坐直身子,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你看!是花田!”
顾沉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大片的向日葵迎着阳光舒展花瓣,像无数个小太阳挤在一起,风一吹,花盘轻轻晃动,连带着金色的花浪也跟着起伏。他放慢车速,看着苏晚趴在车窗上的样子,头发被风掀起几缕,贴在脸颊上,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车子停在场地入口的停车场,刚下车,就有个穿浅粉色连衣裙的工作人员迎上来,笑容温和:“是顾先生和苏小姐吧?我是这里的场地顾问林溪,之前和张助理联系过。”
“麻烦你了,林小姐。”顾沉舟伸手和她握了握,语气礼貌,又侧过头对苏晚说,“我们先去花田看看?”
苏晚早就心不在焉了,目光一直锁在不远处的花田上,闻言立刻点头:“好!”
跟着林溪往花田走,脚下是铺得松软的石子路,路边种着零星的小雏菊,白色的、黄色的,点缀在绿色的草丛里。越靠近花田,向日葵的香气就越浓,不是那种浓烈的香,而是带着阳光气息的清甜,吸一口都觉得心里亮堂。
“这片花田有两亩多,”林溪边走边介绍,“现在正好是盛花期,能持续到十月中旬,要是定在十月初办婚礼,正好能赶上最好的状态。”
苏晚蹲下身,轻轻碰了碰一朵向日葵的花瓣,花瓣厚实又柔软,带着阳光的温度。她抬头看向顾沉舟,眼里满是惊喜:“顾沉舟,你看,比照片好看多了!”
顾沉舟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仰起的脸被阳光染成浅金色,连睫毛上都像沾了碎光。他伸手,帮她把被风吹到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耳垂,温热的触感让苏晚脸颊微微发烫。“喜欢就好,”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以后我们婚礼的签到区,就设在花田旁边怎么样?让宾客一进来就能看到这些。”
“好啊!”苏晚立刻应下来,又转头问林溪,“林小姐,签到区要是放在这里,能摆那种木质的桌子吗?再挂点小灯笼和铃兰装饰,会不会太乱?”
林溪笑着摇头:“不会的,很多新人都喜欢在花田旁设签到区,木质桌和铃兰很搭,我们之前做过类似的布置,效果特别好,我可以给你们看照片。”
苏晚正想点头,顾沉舟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屏幕,对苏晚说:“是我妈,可能是问我们见面的事。”他走到旁边接电话,声音放得低了些,但苏晚还是能隐约听到几句——“妈,我们在看婚礼场地……嗯,苏晚也在……见面时间的话,我问问她的意思……好,等会儿给您回电话。”
挂了电话,顾沉舟走回来,看到苏晚正看着他,眼里带着点紧张的神色。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点凉,指尖微微蜷着。“我妈问双方父母见面的时间,”他轻声说,“她想定在这周六,说是周末大家都有空,你觉得怎么样?”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就知道要见面,但真的定了时间,还是忍不住有点紧张。她咬了咬下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顾沉舟的手:“周六……会不会太急了?我还没跟我爸妈说,而且……我有点怕到时候说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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