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进客厅,落在摊开的宾客名单上,把“顾”“苏”两姓的名字染得暖融融的。苏晚跪坐在地毯上,指尖捏着支荧光笔,时不时停下来揉一揉腰腹——怀孕七周,虽然还没显怀,但长时间弯腰核对名单,还是会觉得隐隐发沉。
“别蹲太久,起来活动活动。”顾沉舟端着温柠檬水走过来,浅灰色家居服的袖口挽到小臂,腕骨处淡青的血管随着动作轻轻起伏。他伸手把苏晚拉起来,让她靠在沙发上,又把靠枕垫在她腰后,“名单我来核对,你负责念名字就行,省得你累着。”
苏晚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酸甜的汁水滑过喉咙,刚才的疲惫轻了些。她看着顾沉舟坐在地毯上,指尖划过名单上的名字,时不时在旁边标注“需安排轮椅位”“对海鲜过敏”,连远房表姑家三岁的孩子都特意标了“备儿童餐具”,忍不住笑:“你比婚庆公司还细心,这些细节他们都没提醒我们。”
“他们是按流程走,我们得按家人的需求来。”顾沉舟抬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上次你说表姑腿不好,要是让她站着等敬酒,肯定吃不消;还有那个小朋友,上次去苏家吃饭,他妈妈说他对海鲜过敏,婚宴菜单得让厨师把他那桌的虾换成鸡肉。”
正说着,苏晚的手机响了,是苏妈妈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到妈妈兴奋的声音:“晚晚,我把给安安缝的小被子带来了,还熬了红枣小米粥,现在在你小区门口,你让沉舟下来接我一下,东西有点沉。”
顾沉舟立刻站起来,拿起外套:“我去接妈,你在沙发上坐着,别乱动。”
苏晚看着他快步出门的背影,心里软得发颤。自从上周查出怀孕,顾沉舟就像上了弦的时钟,把“苏晚+安安”的需求排在第一位——推掉了周末的商务会谈,把工作都挪到线上,每天早起做孕吐餐,睡前帮她按摩腿,连婚礼筹备的细节都亲力亲为,怕她累着。
没几分钟,顾沉舟就拎着两个布袋子走进来,苏妈妈跟在后面,手里还抱着个浅蓝色的小被子。“快让我看看,”苏妈妈放下东西,就凑到苏晚身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什么,“现在还没显怀呢,等过阵子显怀了,妈再给你织几件孕妇毛衣,比买的暖和。”
“妈,您这小被子真好看。”苏晚拿起小被子,上面绣着小小的太阳图案,布料软乎乎的,是新疆长绒棉,“您缝这个肯定费了不少劲吧?”
“不费劲,晚上没事就缝,”苏妈妈笑着说,又打开另一个布袋子,里面是个安胎枕,“这里面装的是晒干的陈皮和艾叶,王阿姨说孕妇枕着能安神,我昨天晒了一天,还带着太阳的味道呢。”
顾沉舟把苏妈妈带来的小米粥盛出来,递到苏晚面前:“快喝点粥,妈早上五点就起来熬了,说熬得久才入味。”
苏晚接过碗,喝了一口,小米的软糯混着红枣的甜,暖得胃里特别舒服。她抬头看苏妈妈,见她正盯着客厅角落的婚纱防尘袋,眼神里满是期待,忍不住说:“妈,要不要看看我的婚纱?上周让裁缝改了腰线,现在穿着不勒肚子了。”
“要!当然要!”苏妈妈立刻点头。
顾沉舟把防尘袋打开,米白色的婚纱轻轻展开——原本收腰的款式改成了微宽松的A字版,领口加了层薄纱,袖口缝着细细的珍珠花边,最贴心的是内衬,换成了纯棉软绒,贴在皮肤上一点都不凉。
“真好看,”苏妈妈伸手摸了摸婚纱的面料,眼眶有点红,“我们晚晚要当新娘了,还要当妈妈了,真好。”她转头看向顾沉舟,语气里带着叮嘱,“沉舟啊,婚礼当天人多,你多看着点晚晚,别让她站太久,要是她觉得累,就赶紧去休息区歇会儿,我跟你妈已经把休息区的东西准备好了,温水、酸梅、安胎枕都有。”
“我记住了妈,”顾沉舟点头,眼神认真,“我还跟婚庆公司说了,婚礼流程里的接亲游戏都取消了,只保留敬茶;敬酒环节也缩短,只敬双方长辈和重要亲友,其他人我们提前把喜糖和果汁送到座位上,不用她一一碰杯。”
苏晚靠在沙发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满是踏实。她原本还担心怀孕会打乱婚礼筹备,怕自己应付不来人多的场面,可现在,顾沉舟把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了,妈妈们也提前准备了安胎用品,所有的焦虑都变成了期待。
下午,顾沉舟陪苏晚去婚庆公司确认最终流程。刚走进会议室,设计师就笑着递来一本婚礼手册:“顾先生,苏小姐,这是最终版流程,你们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我们按顾先生的要求,在花廊旁边加了休息区,放了软沙发和小茶几,还联系了附近医院的医护人员,婚礼当天会在休息室待命,以防万一。”
苏晚翻开手册,里面不仅详细写了每个环节的时间、负责人员,还在“孕妇注意事项”那页标了红色——“1. 每环节间隔15分钟休息;2. 避免人群拥挤区域;3. 备有温水、无糖饼干、酸梅;4. 医护人员联系方式:XXX-X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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