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小区时,晨光刚好穿透云层,在柏油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苏晚捏着副驾座位上的文件袋,指尖还是忍不住发紧,昨晚那通威胁电话的余悸,像根细刺扎在心里。
“别攥着了,手都发白了。”顾沉舟余光瞥见她的动作,腾出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掌心的温度滚烫,“公证很快就好,老陈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不会出岔子。”
苏晚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要是……大伯父知道我们把顾泽宇的证据交去公证,会不会真的生我们的气?”
顾沉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生气是肯定的,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孰是孰非分得清。顾泽宇做错了事,就该认,不能因为他是大伯父的儿子,就任由他毁了顾氏,害了我们家。”
“我知道,”苏晚叹了口气,“就是觉得挺可惜的,小时候他还总带安安玩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人心变得快,尤其是被贪念和嫉妒缠上的时候。”顾沉舟语气平淡,可苏晚能听出他话里的失望,“以前我还总劝他,踏实做事比什么都强,可他听不进去,总觉得我挡了他的路。”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了司法鉴定中心门口。老陈穿着一身深色外套,正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他们的车,立刻迎了上来。
“顾总,苏小姐,你们来了。”老陈接过顾沉舟递过来的文件袋,压低声音,“我那朋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流程都简化过,最多半小时就能弄好。”
“辛苦你了。”顾沉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另外,昨晚跟你说的顾泽宇的资金流向,查得怎么样了?”
“有眉目了。”老陈边走边说,“他把锐科资本转给他的钱,分了三笔转到了境外账户,户主是个陌生名字,我怀疑是他找的代持。还有,他除了订了后天去国外的机票,还租了辆去机场的车,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跑。”
顾沉舟眼神一冷:“跑得掉吗?”
“张队那边已经安排人跟着了,他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老陈说着,推开了司法鉴定中心的玻璃门,“里面请,我朋友在三楼。”
公证的流程比预想中更顺利,工作人员仔细核对了转账记录和访问日志,又做了笔迹鉴定和电子数据存档,全程不过二十分钟。苏晚看着工作人员将公证文书装进密封袋,递到顾沉舟手里,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
“好了顾总,这些证据现在具备完全的法律效力,就算到了法庭上,顾泽宇也赖不掉。”老陈的朋友推了推眼镜,语气肯定。
“多谢。”顾沉舟接过密封袋,小心翼翼地放进公文包,“后续如果需要补充材料,可能还要麻烦你。”
“好说,都是朋友。”
几人刚走出司法鉴定中心,苏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正是本市。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看向顾沉舟。
“接吧,开免提。”顾沉舟立刻警觉起来,示意老陈也仔细听着。
苏晚按下接听键,免提里传来一个粗哑的男声,带着几分阴狠:“苏小姐,听说你手里有顾泽宇先生的‘东西’?识相的话,赶紧交出来,不然……”
“不然怎么样?”顾沉舟直接打断他,语气冰冷刺骨,“你是谁?受顾泽宇指使来的?”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是男人的声音,顿了顿才说:“顾总?看来你们是在一起啊。那正好,我劝你们别多管闲事,顾泽宇先生只是拿了该拿的东西,你们非要赶尽杀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顾沉舟冷笑一声,“你们想怎么不客气?上次拦她的人,是不是也是你派去的?”
“顾总既然知道,就该明白我们的手段。”对方的声音更阴狠了,“苏小姐长得漂亮,顾念安小朋友也可爱得很,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比如……被人堵在小区门口,或者在幼儿园门口被人‘认错’,那可就不好了。”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中了顾沉舟的软肋。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眼底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你敢动她们试试?”
“顾总,我们只是求财,不想伤人。”对方似乎不怕他的威胁,“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把公证后的证据交出来,要么……等着收尸。哦对了,我提醒你们,别想着报警,我们的人就在你们楼下,要是看到警车,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顾沉舟眼神一凛,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司法鉴定中心楼下停着几辆车,其中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窗贴着深色膜,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你想要证据,可以。”苏晚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镇定,“但我们怎么知道,交了证据,你就不会伤害我们?”
“苏小姐是个聪明人。”对方笑了笑,声音刺耳,“我们只想要证据,拿到手就走,绝不打扰你们的生活。这样,下午三点,城郊废弃的仓库,你一个人来,带着证据,我们一手交证,一手保证你们家人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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