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刺得人睁不开眼，苏晚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鼻尖萦绕着仓库里潮湿的霉味和铁锈味，脚下的碎石子硌得鞋底发慌。
“证据呢？”领头的黑衣人往前迈了一步，手里的钢管在掌心敲得“咚咚”响，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别跟老子耍花样，赶紧拿出来！”
苏晚稳住心神，把文件袋攥在身后，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个人——都是身材高大的壮汉，脸上或多或少带着戾气，一看就是混社会的。她故意放慢语速：“急什么？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能保证我家人安全？万一我交了证据，你们转头就对安安下手呢？”
“苏小姐倒是挺会讨价还价。”黑暗里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鸷。
苏晚心里一沉，借着手电筒的光望过去，只见顾泽宇从一堆废弃的木箱后面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黑色夹克，头发乱糟糟的，眼底满是红血丝，和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判若两人。
“果然是你。”苏晚的声音冷了下来，“顾泽宇，你就这么想见不得沉舟好？顾氏垮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泽宇冷笑一声，走到黑衣人身边，眼神怨毒地看着苏晚：“好处？我当然有好处！锐科资本答应我，只要拿到核心技术，等顾氏破产，就给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到时候我就是新公司的老板，总比在顾沉舟手下当狗强！”
“当狗？”苏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沉舟什么时候亏待过你？核心技术部门交给你管，年薪七位数，逢年过节的福利从不落下，你居然这么说他？”
“那是他应该做的！”顾泽宇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了几分，“顾氏本来就该是我的！爷爷偏心，我爸懦弱，眼睁睁看着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被顾沉舟抢走！他凭什么？凭他会装模作样讨好爷爷？凭他运气好？”
“你简直不可理喻。”苏晚摇了摇头，“顾氏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沉舟接手的时候，公司濒临破产，是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硬生生把公司拉回来的。你只看到他的风光，却没看到他背后的付出。”
“少跟我提这些！”顾泽宇不耐烦地打断她，“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把证据交出来，我放你们一家平安。不然，别怪我对一个半岁的孩子下手。”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苏晚，她攥紧文件袋，眼神凌厉：“顾泽宇，你敢动安安一根手指头，沉舟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顾泽宇嗤笑，“等我拿到证据，坐上了老板的位置，他一个破产老板，拿什么跟我斗？苏晚，识相点，赶紧把公证后的证据交出来，别逼我动手。”
领头的黑衣人也跟着附和：“顾先生说得对，苏小姐，我们没时间跟你耗。再磨蹭，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苏晚看着他们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丝毫慌乱。她知道，顾沉舟和张队的人就在外面，只要她发出信号，他们马上就会冲进来。
“好，我给你们。”苏晚慢慢从身后拿出文件袋，故意拖延时间，“但我有个条件，你们必须发誓，以后再也不骚扰我和我的家人。”
“发誓？”顾泽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苏晚，你是不是傻？这种话你也信？赶紧把文件给我！”
他伸手就要去抢，苏晚却猛地往后一退，将文件袋举过头顶：“你先答应我！不然我现在就把文件撕了，谁也别想拿到！”
顾泽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盯着苏晚手里的文件袋，咬牙切齿：“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把文件给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骚扰你们！”
“口说无凭。”苏晚摇了摇头，“你得写下来，签字画押。”
“你别太过分了！”领头的黑衣人忍不住了，举起钢管就要朝苏晚冲过来。
“住手！”顾泽宇喝住他，眼神阴鸷地看着苏晚，“好，我写！但你最好别耍花样，不然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他让手下拿来纸和笔，在昏暗的光线下，草草写了一份保证书，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扔给苏晚：“现在可以把文件给我了吧？”
苏晚捡起保证书，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才慢慢把文件袋递过去。顾泽宇一把抢过文件袋，迫不及待地打开，拿出里面的复印件，仔细翻看着。
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突然被踹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伴随着张队洪亮的声音：“不许动！警察！”
顾泽宇和三个黑衣人瞬间慌了神，顾泽宇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口，只见顾沉舟跟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顾沉舟？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泽宇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顾沉舟一步步走向他，眼底满是失望和愤怒，“泽宇，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顾泽宇看着周围的警察，知道自己已经跑不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做的又怎么样？顾沉舟，我就是嫉妒你！凭什么你什么都有，而我只能活在你的阴影里？顾氏是我的，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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