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的植物园像被打翻了调色盘，樱花粉、柳芽绿、迎春黄交织在一起，空气里飘着草木和泥土的清新气息。顾沉舟推着婴儿车，安安坐在里面，小手扒着栏杆，兴奋地指着路边的小松鼠：“爸爸！松鼠！毛茸茸的！”
“是啊，松鼠在找松果呢。”顾沉舟弯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底没有了往日的紧绷，只剩松弛的笑意，“安安想不想跟松鼠打个招呼？”
“想！”安安挥舞着小手，脆生生地喊，“松鼠你好！”
苏晚走在旁边，手里拿着相机，时不时拍下父女俩的互动：“以前让你陪我们逛公园，你都要背着电脑，随时准备处理工作，现在倒好，连手机都很少拿出来了。”
“以前是被工作绑住了，也没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顾沉舟推着婴儿车，脚步放缓，“那时候每天睡四个小时，脑子里全是股价、技术漏洞、资本谈判，连安安第一次喊爸爸，我都是在电话里听你说的。”他指尖摩挲着婴儿车的扶手，心里泛起一阵柔软的酸涩，“现在架构调整好了，张总和李副总能独当一面，我终于能把时间还给你们了。”
正说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落在安安的婴儿车上，小家伙眼睛一亮，伸手想去抓，蝴蝶却振翅飞走了。“蝴蝶飞走了！”安安撅着小嘴，有点失落。
“没关系，我们去前面的花丛找更多蝴蝶。”顾沉舟笑着，推着婴儿车往花卉区走去，“那里有玫瑰、郁金香，还有好多漂亮的蝴蝶。”
苏晚跟在后面，看着他耐心安抚女儿的样子，想起以前顾沉舟在医院一边守着发烧的安安，一边开视频会的场景——那时候他眼底的红血丝、紧抿的嘴角，还有强装镇定的模样，现在想来还让人心疼。“沉舟，你还记得安安半岁发烧那次吗？”她轻声提起，“你抱着她在急诊室排队，怀里还揣着没处理完的文件，手机响个不停，那时候我真怕你会累垮。”
顾沉舟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愧疚：“记得。那时候安安烧到39度，哭着抓我的手，我却还要分神听电话里的工作汇报，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亏欠她。”他抬手握住苏晚的手，“还好有你，不仅帮我对接投资方，还顶着风险收集顾泽宇的证据，不然我可能还陷在‘单打独斗’的怪圈里，既守不住公司，也护不好家。”
提到顾泽宇，安安突然抬头：“妈妈，泽宇哥哥什么时候出来呀？我想让他看我的蝴蝶风筝。”
苏晚摸了摸她的头：“等泽宇哥哥好好改造，改正错误，就能出来陪安安玩了。”
“大伯父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泽宇在里面表现很好，还主动帮着打扫卫生、教其他犯人识字。”顾沉舟补充道，语气释然，“以前总觉得，亲情和原则很难兼顾，现在才明白，守住底线，让他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是真的为他好。”
走到花卉区，各色花朵竞相开放，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安安兴奋地从婴儿车里爬出来，拉着顾沉舟的手跑进花丛，小心翼翼地追着蝴蝶跑，生怕惊扰了它们。
顾沉舟跟在后面，时不时提醒：“慢点跑，别摔着！”他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在花丛中穿梭，脸上满是笑意，心里却无比笃定——以前他以为，守住顾氏这个战场，才能给家人安稳的生活；现在才明白，家人的笑脸，才是支撑他在战场披荆斩棘的最大动力。
正闹着，顾沉舟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李副总”的名字。他看了眼正追蝴蝶的安安，没有立刻接，而是先走到苏晚身边：“我接个工作电话，很快就好，你帮我看着点安安。”
“去吧，放心。”苏晚点点头，目光追随着安安的身影。
“李总，什么事？”顾沉舟走到人少的地方接起电话，语气沉稳却不急促。
“顾总，跟您汇报一下，公司一季度的财报出来了，净利润比去年同期增长了30%，投资方那边很满意，想跟我们深化合作，拓展海外市场。您看要不要安排一次视频会议？”李副总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视频会议让张副总主持就行，”顾沉舟说，“海外市场的拓展方案，让团队先做可行性分析，有了具体方案再跟我汇报。我今天是家庭日，要陪家人，就不参与了。”
挂了电话，他走回花丛边，安安立刻扑过来抱住他的腿：“爸爸，我看到好多蝴蝶！它们好漂亮！”
“是吗？安安真厉害。”顾沉舟弯腰把她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们去前面的草坪休息一下，吃点水果好不好？”
“好！”安安用力点头，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身边的花朵，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走到草坪上，苏晚拿出准备好的水果和零食，铺在野餐布上。顾沉舟抱着安安坐在野餐布上，给她剥橘子：“安安，多吃点橘子，补充维生素，才能长得高高壮壮的。”
“爸爸也吃！”安安拿起一瓣橘子，递到顾沉舟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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