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咖啡馆的玻璃窗蒙着一层薄雾,把窗外的车水马龙隔成模糊的光影。顾沉舟指尖捏着那只粗糙的手工小熊,布料边缘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笨拙的认真——这是上一章苏晚提到的、顾泽宇从里面寄给安安的礼物。
他抬眼时,顾泽宇已经推门进来,穿了件不合身的黑色夹克,头发乱糟糟的,眼底带着没睡好的红血丝,和记忆里那个总跟在他身后喊“哥”的少年判若两人。
“哥,你找我来干嘛?”顾泽宇拉开椅子坐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顾沉舟手里的小熊,“公司现在乱成那样,你还有空约我喝咖啡?”
苏晚坐在顾沉舟身边,指尖轻轻搭在桌沿,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泽宇,我们找你,是想问问你和林总监的事。”
“林总监?哪个林总监?”顾泽宇端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得厉害,“我不认识什么林总监,哥,苏晚姐,你们别听外面的谣言,公司出事我也着急,可我真没本事帮上什么忙。”
顾沉舟把小熊放在桌上,声音低沉:“泽宇,你不用装了。半年前你频繁出入技术部,说是帮大伯父拿文件,其实是复制核心数据,对吗?”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份转账记录,“这是你用你女朋友堂弟的账户收的钱,对方是竞争对手的财务,你还要否认吗?”
顾泽宇的脸瞬间白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那……那是他们给我的咨询费!我就是跟他们聊了聊行业趋势,根本没泄露什么数据!”
“聊行业趋势需要深夜潜入核心机房?”苏晚拿出另一份打印件,是监控截图,上面清晰地拍到顾泽宇戴着口罩,用备用门禁卡打开机房门的画面,“还有这个,你威胁我的时候,说‘再查下去,就让你和安安不得安宁’,这话你忘了?”
“我没有!”顾泽宇猛地拍了下桌子,咖啡杯里的液体晃了出来,“苏晚姐,你为什么要针对我?就因为我是顾家旁支,你怕我抢沉舟哥的位置?”
顾沉舟的眼神冷了下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想起小时候,顾泽宇总跟在他身后,摔倒了会哭着喊“哥救我”,过年时会把最甜的糖塞给他。可现在,眼前的人满是猜忌和算计。
“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顾沉舟的声音里带着痛心,“顾氏是爷爷传下来的,也是所有顾家子弟的根,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守护它,可你却为了钱,把几百号员工的生计当赌注?”他顿了顿,拿起那只小熊,“你给安安寄这个,是真的想改,还是觉得这样能让我心软?”
提到安安,顾泽宇的眼神终于有了松动,眼眶红了:“我……我就是想安安了。我知道错了,哥,我当时鬼迷心窍,他们说给我一大笔钱,还说能让我在公司站稳脚跟,我就……”
“站稳脚跟不是靠出卖公司。”苏晚轻声打断他,“你知道沉舟这段时间有多难吗?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一边应对资本围剿,一边还要早起给安安做早餐、陪她玩,就怕家里人担心。安安半岁发烧那几天,他抱着孩子在医院走廊开视频会,一边听着安安哭,一边应对投资人的质问,你于心何忍?”
顾泽宇的头埋得越来越低,肩膀微微颤抖:“我对不起哥,对不起安安……我当时太急着证明自己了,我觉得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觉得我不如你……”
“没有人看不起你。”顾沉舟的语气软了下来,“大伯父一直以你为荣,我也从来没觉得你比我差。可你选错了路,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材料了,你主动去自首,争取从轻处理,大伯父那边,我会照顾。”
顾泽宇抬起头,眼泪掉了下来:“哥,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堂弟吗?”
“只要你真心悔改,我永远是你哥。”顾沉舟的声音很坚定,“等你出来,我带你重新开始,凭自己的本事在公司立足。”
顾泽宇点了点头,站起身:“我知道了,哥,我现在就去自首。”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小熊,“替我跟安安说,叔叔以后一定做个让她骄傲的人。”
看着顾泽宇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苏晚轻轻握住顾沉舟的手:“都结束了。”
顾沉舟深吸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指尖的凉意渐渐被苏晚的温度驱散:“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找到这些证据,我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一起面对。”苏晚笑了笑,“投资方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他们听说真相大白,愿意立刻签订长期合作协议,预付款也提高到了50%。”
顾沉舟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起身握住苏晚的手:“走,我们回公司,把好消息告诉大家。”
回到顾氏集团,高管们早就等在会议室里,脸上满是焦虑。看到顾沉舟和苏晚进来,张副总立刻迎上来:“顾总,怎么样了?泽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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