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顾沉舟就被耳边的小奶音吵醒了。
“爸爸快起床！要去摘草莓啦！”安安趴在床头，小手扒着他的胳膊，眼睛亮得像藏了两颗小太阳，粉色的草莓篮子被她紧紧抱在怀里，贴满贴纸的边缘蹭到了他的脸颊。
顾沉舟揉了揉眼睛，一把将她捞进怀里，鼻尖蹭了蹭她的软发：“小懒虫，才六点呢，草莓还没睡醒呢。”
“已经醒啦！”安安挣扎着坐起来，小手比划着，“妈妈说太阳出来草莓就甜了，我们要摘最大最甜的！”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苏晚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笑着说：“你看你，把孩子盼得一晚上没睡踏实，现在倒赖床了。”
顾沉舟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顺势起身：“这不是想多陪你们躺会儿嘛。”他看向苏晚，眼底带着笑意，“妈呢？”
“已经在厨房做早餐了，说要让我们吃饱了再出发。”苏晚帮安安理了理衣角，“对了，大伯父刚才发消息，说泽宇已经在去草莓园的路上了，怕我们等。”
顾沉舟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昨晚跟大伯父确认时，他还犹豫过要不要让顾泽宇一起，可想到安安念叨了那么久，终究还是点了头。“知道了，让他慢点开车，不用急。”
早餐桌上，安安捧着小半碗粥，扒得飞快，嘴里还念念有词：“要多吃点，才能摘好多好多草莓给叔叔。”
顾母笑着给她夹了块鸡蛋：“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泽宇这孩子，也是有心了，一大早特意打电话问我们喜欢吃什么，还说要给安安带小礼物。”
顾沉舟没接话，默默喝着粥，脑子里却闪过顾泽宇小时候的样子——两人一起在老家的院子里爬树，他摔下来时，是顾泽宇第一时间跑过来扶他，还把偷偷藏的糖塞给他。只是后来长大了，一个进了顾氏，一个眼热嫉妒，慢慢就走散了。
“在想什么呢？”苏晚碰了碰他的胳膊，“别多想了，孩子都没记仇，咱们做大人的，也该给彼此一个台阶。”
顾沉舟点点头，放下碗筷：“走吧，出发。”
车子驶离小区时，安安趴在车窗边，一路数着路边的小树，叽叽喳喳没停过。顾沉舟握着方向盘，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心里满是踏实。曾几何时，他连这样简单的陪伴都奢侈，每天被资本围剿、技术泄露的焦虑裹挟，如今终于能卸下重担，好好享受这份平淡的幸福。
四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城郊的草莓园。远远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普通的家用车，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车旁，手里抱着一个木质小木马，正是顾泽宇。
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头发剪得整齐，脸上带着几分局促，看到顾沉舟的车，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又很快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事等待批评的孩子。
车子刚停稳，安安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朝着顾泽宇跑过去：“叔叔！”
顾泽宇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放下小木马，蹲下身接住扑过来的安安：“安安，好久不见，想叔叔了吗？”
“想！”安安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叔叔，你给我带礼物了吗？妈妈说你做了小马！”
“带了带了。”顾泽宇的声音有些哽咽，小心翼翼地抱起小木马，“你看，叔叔亲手做的，喜欢吗？”
小木马打磨得光滑圆润，四肢稳稳当当，背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安”字，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安安眼睛都看直了，伸手摸了摸马背：“喜欢！太喜欢了！我能骑着它摘草莓吗？”
“当然能。”顾泽宇笑着点头，视线不经意间对上顾沉舟的目光，又飞快地移开，语气带着几分拘谨，“沉舟，嫂子，麻烦你们等我了。”
“先进去吧。”顾沉舟的语气很平淡，没有热络，却也没有疏离。他走过去，自然地接过苏晚手里的背包，“妈，慢点走。”
顾泽宇跟在后面，手里牵着安安，时不时回应着她的问题，声音温柔得不像以前那个急功近利的人。苏晚悄悄碰了碰顾沉舟的胳膊：“你看，他是真的变了。”
顾沉舟没说话，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顾泽宇，少了往日的浮躁，多了几分沉稳。或许，那场牢狱之灾，真的让他彻底醒悟了。
草莓园里，红彤彤的草莓挂在翠绿的藤蔓上，像一串串小灯笼，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果香。安安挣脱顾泽宇的手，提着粉色篮子就冲进了草莓地，踮着脚尖摘了一颗最大的，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里。
“爸爸！你看这个草莓好大！”她举着草莓喊。
顾沉舟走过去，蹲下身帮她擦掉手上的泥土：“真棒，不过要轻轻摘，别把草莓藤弄坏了。”
“知道啦！”安安点点头，又转向顾泽宇，“叔叔，你也来摘呀，我们比赛谁摘的草莓大！”
顾泽宇笑着应下，跟着她走进草莓地，动作轻柔地摘着草莓，还时不时提醒她：“这个还没熟，摘那个红一点的，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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