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南街的空地,被浓黑毒雾裹得密不透风——秋阳只剩圈淡金虚影,落在青石雕祭坛上,映得坛身泛着暗紫光。坛顶“香火”是黏腻黑雾,甜腥气钻得人喉咙发紧,沾到衣襟就蚀出小洞,黑烟顺着破口往上窜。青石板积着层黑渍,踩上去“滋滋”响,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韦长军火莲枪金焰扫过雾边,刚烧出片白烟,坛顶就飘来柔得发腻的声线:“信我者,免黑莲之毒……”穿素白纱裙的“黑莲圣女”立在坛上,裙摆粉莲纹被雾染成墨色,她举着泛黑莲枝,指尖一扬,莲枝黑汁滴进雾里,雾瞬间浓了三分。
“这雾邪门!”西门富攥着拐杖往后躲,却被眼神空洞的老妇推得踉跄,老妇枯手抓他手腕抢拐杖:“献祭品,得圣女佑!”他急得声调发颤,瘸腿撞进武大郎怀里——既怕伤百姓,又怕被失控的人伤,手心汗浸得拐杖柄发滑。
武大郎银锤往地一顿,碎石溅得扑来的汉子屈膝,他臂上香烫的红印渗血,却咬牙挡在前面:“他娘的!拿百姓当肉盾,真不是东西!”那汉子嘶吼着咬来,武大郎偏头避开,粗布衣袖仍被香头烧出破洞,火星燎得皮肤发麻。
“大郎小心!”潘金莲护着怀里孩童往旁躲,黑雾缠上孩子发梢,竟凝成小团黑结。她把孩子紧搂在怀,指尖泛白摸出清心符——这孩子才五六岁,绝不能让雾伤了。银莲针突然甩出,刺断缠向武大郎脚踝的雾藤,针尖沾雾即黑,吓得她赶紧收回手。
“姐姐,爷爷为什么追我们?”孩童眼泪挂在睫毛上,小拳头攥紧她衣襟。潘金莲摸孩子冰凉的脸,声音发颤却坚定:“爷爷被雾迷了心,我们这就救他。”
圣女突然抬眼,目光如毒针锁死韦长军:“扰我信徒,当受黑莲罚!”莲枝挥出,黑雾凝成带刺藤条缠他手腕。柳湘莲挥刀劈冰蓝剑气,手腕旧伤抽痛得刀身晃了晃,她咬牙攥紧刀柄,剑气精准冻住藤条:“这藤沾到就麻!别硬接!”冻藤“咔嚓”裂缝,黑汁滴地蚀出小坑。
“你就是宋京华的傀儡!”韦长军火莲枪刺向祭坛,坛后黑雾裹着白衣人窜出——宋京华举着卷边的毒经,嘴角勾阴笑:“这圣女是我用黑莲毒喂大的,百姓信她胜过信神!你敢伤她?百姓能撕了你!”他指尖点毒经莲纹,圣女裙摆莲纹同步发亮,像被牵线的木偶。
圣女捏诀,失控百姓疯涌而来。卖糖画老汉举着断模子戳西门富:“扰圣女者,死!”西门富眼眶发红躲着喊:“大爷!上次莲骨窟你还夸我砸骨妖厉害!”老汉却无反应,模子差点戳中他胸口。
“别硬拼!护没被控的人!”木芙蓉银链缠住撞向老妇的百姓,纱裙被雾蚀出小洞也顾不上擦。青黛挥刀冻住那人手里的香:“符火快灭了!得快点!”林小婉掷出最后几张清心符,符火亮时几个百姓晃了晃头,却又被坛雾重新裹住:“这毒太烈,符撑不了多久!”
宋京华笑得更疯:“圣女,给他们点颜色!”圣女莲枝戳向坛中央青铜鼎,鼎内飘出黑莲籽残片——正是之前被烧的母籽!碎片遇雾,凝成半人高黑莲妖,藤条缠满尖刺,眼窝燃黑火扑向武大郎。
“他娘的又来妖物!”武大郎银锤裹火砸去,银火只烧断几根藤,妖反而缠锤拽他往鼎里拖,他被拽得踉跄,后背伤口震得发疼:“这妖比虚影还硬!”
“毁鼎!圣女力量靠鼎!”西门富躲在石柱后喊,盯着鼎内雾——圣女每动一次,鼎雾就弱一分。韦长军点头:“湘莲,冻住妖!我去毁鼎!”柳湘莲灌力进刀,冰蓝剑气劈出丈长寒光:“放心!我撑得住!”剑气冻得妖藤僵住,妖身晃了晃却没散。
韦长军趁机跃到坛边,火莲枪金焰灌尖,直刺青铜鼎——“轰”的一声鼎炸,母籽残片烧成灰,雾瞬间淡了。圣女捂头蹲地,纱裙莲纹褪成灰白,她摸出颈间银锁(锁刻“莲”字),眼泪混黑灰淌成痕:“求你们救我爹娘!宋京华把他们关在莲母庙后殿,拿这锁威胁我……”银锁是她娘给的生辰礼,攥得指节泛白。
失控百姓动作顿住,孩童爷爷先醒,香从手滑落,望着孩子眼里浮出愧疚;卖糖画老汉晃了晃头,模子“哐当”落地,他揉太阳穴哑声道:“西少爷,我刚才竟要戳你……”林小婉赶紧递符水,没醒的百姓喝了才慢慢缓神。
宋京华脸色骤变,却没逃——他撒出黑莲粉,雾又浓了,凝成三具小骨妖挡路:“想拦我?没门!”攥紧毒经最后一页,往巷口退:“我在莲母庙等你们!”
一道玄影突然从坛梁窜下!裹紧身玄衣的宇文泰面蒙黑巾,淬银短刃在指尖转圈,动作快如阵风截住宋京华:“宋先生,莲母本源的线索,该分我一份吧?”
“宇文泰!你敢抢我东西!”宋京华惊得后退——去年黑市古卷就被这大盗截胡,手段狠辣得很。
宇文泰挑眉,刃光映雾:“我只认宝贝不认人。把毒经最后一页给我,放你走;不然……”他掏出张皱图纸,红笔标着莲母庙地宫密道,“我早有线索,缺的只是你的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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