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着他们!”墨槐嘶吼着扯下金纹面具,渗血黑布下的半张脸爬满青黑槐纹,像枯藤勒着白骨,随粗喘微微蠕动。指尖掐诀的瞬间,祭坛四周黑旗“哗啦啦”狂响,旗上邪纹扭曲成活物般的藤蔓,黑雾从旗缝渗出来,在坛顶凝成浑浊绿影——刚显露出千年邪祟的轮廓,便“嘶啦”裂成数十只巴掌大的“雾槐妖”,槐树叶薄翅扑腾着细碎黑雾,尖嘴泛着淬毒般的寒光,直往人群眼耳口鼻处啄。
“这妖吸血生纹!”林青山挥袖扫开两只扑向林小婉的雾槐妖,黑雾溅在衣袖上烧出破洞,皮肤下瞬间泛起痒意。阿豆攥着铜铃绕坛跑圈,铃音脆响里红光织成半透明“音波网”,三只雾槐妖撞进去,翅膀被红光黏得扑腾不起,坠在地上化作黑烟。
“姑娘快拦他!”被“张老三”救下的村民突然拽住潘巧云的布袖,左手虎口亮着深褐色老疤,“我才是真张老三!他那手掌磨痕是新蹭的,骗不了人!”话音未落,假张老三眼神骤沉,指节因攥紧烧红的铜凿子泛白——竟绕开雾槐妖,直刺林小婉掌心的玉佩,那玉佩正隐隐透着绿光,裹着她母亲的灵识。
“敢动她!”真张老三扑过去抱住他胳膊,两人摔在坛边的碎石上扭打。假张老三袖管里滚出个刻槐纹的小瓷瓶,林青山弯腰捡起,拔开塞子就闻见噬心蛊的腥香,冷喝:“墨槐的死士?学了半月木工动作,偏漏了十年老茧!”武大郎抡起铁锤砸向假张老三手腕,铜凿子“当啷”落地,人被按在地上时还嘶吼:“毁不了玉佩,邪祟也能吞了那缕魂!”
“护好真张老三!”韦长军枪尖暖光劈出半月弧,劈开扑来的槐血卫,余光瞥见墨槐的槐纹突然窜出,化作手臂粗的黑紫藤鞭,藤上挂着圆滚滚的蛊虫,抽过来时“嘭嘭”自爆,炸出刺鼻的蚀骨邪雾。他脚尖点地后退,枪杆在地面疾画“八极护阵”,暖光阵纹反弹邪雾,正炸在墨槐肩头,逼得他踉跄半步。
墨槐恼羞成怒,掷出暗红的“血槐令牌”——落地瞬间化作丈高槐木傀儡,粗藤手臂裹着邪纹砸向韦长军天灵盖。韦长军侧身避开,枪尖精准挑中傀儡关节处的邪纹弱点,借势发力推着傀儡撞向祭坛黑旗,“哗啦啦”三根邪纹旗被撞断,坛顶绿影顿时弱了大半,发出“嗬嗬”的磨牙声,像有无数怨魂在雾里挣扎。
激战间,墨槐的藤鞭本可绕开韦长军,直抽林小婉后心,却在瞥见她胸前玉佩时骤然顿住——耳后槐纹猛地暗了一瞬,他闷哼一声,肩头不受控地晃了晃,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林青山捕捉到这半息犹豫,厉声喝问:“你在和邪祟抢身子?!”墨槐眼神狠厉如旧,藤鞭却转而抽向枪杆,力道弱了三成,显然分神对抗着体内的东西。
林小婉没顾上身后的激战,目光死死锁着石柱上的绣帕——绿光里母亲的人影正挣扎着冲破布面,发丝飘起,像隔着雾喊她的名字。下一秒,那道淡青光裹着细碎槐花瓣,直撞向坛顶的绿影。“嘭”的一声巨响,绿影散成漫天黑雾,半块玉佩碎片从雾中飘出,在空中转了两圈,落在林青山颤抖的掌心——纹路与林小婉的半块玉佩严丝合缝。
“不是邪祟。”林青山攥着碎片凑近玉佩,暖光从缝隙里漏出来,“是你娘的魂碎,掺了墨槐的恶念和槐蛊,凝成的东西!”话音刚落,玉佩里母亲的人影果然淡了几分,林小婉忙将发烫的长命锁贴上去,暖光才勉强稳住那缕虚影。
这时,追着潘巧云一行的血槐影子飘到祭坛边,在晨光下停住了——影子边缘的淡黑咒纹正一点点化开,透出模糊的女性轮廓,像蒙着毛玻璃的剪影。“之前追着我们砍,是墨槐用邪咒控着!”潘巧云拽住阿豆的铜铃绳,“这咒术靠邪祟阴气撑着,邪祟散了,阴气断了,它醒了!”阿豆晃了晃铜铃,红光扫过影子,它竟顺着光往玉佩蹭,翅膀般的边缘轻轻碰了碰玉佩,再无半分攻击性,像迷路的孩子终于找着家门。
“槐面鬼半炷香到!”黑鸦和李掌柜拎着带血的刀冲进来,裤脚还挂着槐树叶。可没过多久,黑鸦又举着燃火的火把跑回,抹了把汗笑道:“邪祟散了,那些鬼没了牵引,互相啄着打架!我们把火把蘸了清槐露,全给逼回鬼哭林了!”
话音未落,一缕邪祟残雾突然钻进角落发抖的年轻槐血卫体内——他瞬间暴涨,皮肤开裂冒黑血,眼珠翻白成青黑色,挥着刀直扑最近的小石头:“献祭!给邪祟大人献祭!”“躲我身后!”武大郎抡锤挡住刀,“嘭”的一声,铁锤被震得脱手半寸,虎口发麻。小石头急中生智,捡起地上沾了清槐露的碎瓷片,踮脚往傀儡眼睛戳去,“嗷”的一声惨叫,傀儡后退时,阿豆的铜铃红光直射它面门,黑雾从七窍里往外钻,韦长军趁机挺枪刺穿黑雾,“滋啦”一声,黑雾化作白烟散了。
年轻槐血卫瘫坐在地上,咳了半天黑血,抓着林青山的衣角哭腔道:“大人,我知道稳魂石!墨槐说……说汴京槐树巷老槐树根下有石盒,能把邪祟固定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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