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场“压力测试”中,天庭与佛门在五行山的临时协作关系,也发生了微妙而实质的深化。
面对实实在在的共同威胁,先前因“量化考核”而产生的那点龃龉,似乎被冲淡了不少。太白金星与阿难尊者之间的公务往来,少了几分客套的试探,多了几分就事论事的效率。甚至有一次,当一队妖族死士试图声东击西,突袭诵经教化厅时,值守的佛门金刚与闻讯赶来的天庭巡逻队,竟打出了一次漂亮的配合,将来犯之敌尽数歼灭。战后,双方虽依旧各归其位,但那种并肩作战的经历,却在彼此心中留下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认同感。
更令人意外的是孙悟空的反应。
监察厅的数据显示,在持续的外部袭击和天庭佛门被迫协作的背景下,孙悟空的神识活动中,那种“冷眼旁观”和“分析研判”的波形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他依然会骂骂咧咧,但骂的内容,从单纯的发泄,渐渐多了几分“点评”的意味:
“啧,这帮妖怪,手段越来越糙了!”
“嘿,秃驴们结阵倒是有两下子,比光念经强!”
“天庭那帮家伙,法宝倒是挺溜…”
他甚至有一次,对着前来送仙果的仙吏,难得没吐口水,反而咧着嘴问:“喂,刚才东南边那场动静,弄死了几个妖怪?”
这种变化,虽极其细微,却让一直密切关注其数据的浩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压力,不仅考验着守卫者,似乎也在无形中,为被镇压者提供了一个观察外界、甚至重新定位自身的独特视角。
这一日,一份由巡天监察司联合“异才司”提交的绝密报告,送到了浩天案头。
报告综合分析了过去数月所有袭击事件的数据残留、洪荒各地妖族异动情报、以及某些古老记载,提出了一个惊人的推测:此次“毒刺”计划的主导者,并非北俱芦洲明面上的几位妖王,而很可能是一尊自上古巫妖大战后便一直沉睡、近期方才苏醒的 妖圣—— “九头虫” (并非西游中那只,而是更古老的存在)。此獠最擅长的,正是各种诡谲难防的诅咒、毒瘴与空间扰乱之术,与此次袭击特征高度吻合。
报告还指出,根据能量轨迹回溯分析,此妖圣的老巢,可能隐藏在南赡部洲与西牛贺洲交界处的一片被称为“ 万毒沼泽 ”的绝地之中,那里毒瘴弥漫,空间紊乱,易守难攻。
浩天看着报告,沉吟良久。妖族暗处的首领终于浮出水面,其巢穴位置也有了大致方向。但这并不意味着要立刻兴兵讨伐。打草惊蛇,反而可能迫使妖族采取更极端的行动。
“传令,”浩天下达指令,“将‘九头虫’及其潜在巢穴‘万毒沼泽’列为最高优先级监控目标。动用一切可用的远程观测手段,持续监控该区域能量变化与人员往来。同时,加强对北俱芦洲各妖族部落的动态监测,寻找其与‘九头虫’联系的蛛丝马迹。”
他选择继续“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掌握了关键信息,便掌握了主动权。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消化这次“压力测试”的成果,进一步优化体系,同时利用这份信息优势,为未来可能发生的、更大规模的冲突,做好万全准备。
妖族的骚扰,无意间成了昊天上帝数据驱动战略的一块试金石,不仅未能撼动五行山的根基,反而让天庭的监控网络变得更加敏锐和强大。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正在那片遥远的万毒沼泽中,悄然酝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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