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婴大王?三昧真火?”孙悟空眼中精光一闪,心道:“果然是他!红孩儿!”
沙悟净扶起老人,问道:“那圣婴大王是何模样?洞中有多少妖兵?”
老人道:“那魔王看年纪不过七八岁孩童模样,身穿红肚兜,项戴金箍圈,脚踏风火轮,使一杆火尖枪,厉害无比!他麾下还有三百钻头号山的精灵,个个能喷烟吐火,凶恶异常!”
猪悟能一听,嚷嚷道:“个小屁孩,也敢称王?待俺老猪去会会他!”
孙悟空瞪了他一眼:“你这呆子,莫要轻敌!那三昧真火非同小可,乃精气神三宝炼就,能焚金融铁,蚀骨销魂,等闲水法难灭!俺老孙当年在八卦炉中尝过滋味,岂是儿戏?”
玄奘闻言,面现忧色:“如此厉害的妖魔,如何过得此山?悟空,可有良策?”
孙悟空沉吟道:“师父莫忧。既然知晓根底,便有应对之法。那红孩儿虽强,终究是个孩童心性,或可智取。眼下师父身体未复,不宜硬闯。我等先寻个稳妥处安顿,待师父痊愈,再作计较。”
他谢过几位老人,赠了些银钱,让其速速逃命去。随后,师徒几人避开大路,在远离号山的一处偏僻山谷中,寻了个废弃的山神庙暂时栖身。
孙悟空安排沙悟净、猪悟能守护玄奘,自己却变化为一只扑棱蛾子,悄无声息地飞向号山方向,欲要先行查探虚实。
越靠近号山,空气中灼热感越发强烈,地面干裂,草木枯黄。至山脚下,只见一条深涧,涧中松树尽皆枯死,故名“枯松涧”。涧底有一洞府,洞口被烈焰环绕,上书“火云洞”三个大字。洞外有小妖巡逻,个个红发赤睛,浑身冒烟。
孙悟空隐匿气息,潜入洞中。但见洞内宽阔异常,石壁被烧得通红,中央有一巨大的岩浆池,池中气泡翻滚,热浪逼人。一个身穿红肚兜、光着脚丫、眉心一点朱砂痣的孩童,正坐在一尊石椅上,手持一条血淋淋的人腿啃食,两旁侍立着几个形容丑陋的妖将。
那孩童看似天真烂漫,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残忍与狡黠,周身妖气凝练如火,修为竟已至太乙散仙之境!正是圣婴大王红孩儿!
只听一妖将谄媚道:“大王神通无敌!今日又得血食,法力必能再进一步!”
红孩儿将人骨一扔,抹了抹嘴,得意道:“这算什么!待俺炼成五火七禽扇,便是那天上的神仙,也要让他脱层皮!听说近日有伙和尚要路过此地,那为首的唐僧乃是十世修行的好人,吃他一块肉能长生不老!儿郎们,给俺盯紧了!若敢从俺号山过,定要擒来,与尔等分尝!”
众小妖轰然应诺,洞内妖氛炽盛。
孙悟空暗中观察,心中凛然:“这娃娃果然了得!妖力精纯,更兼三昧真火,是个硬茬子!且其心性凶残,难以理喻。硬拼恐难取胜,需得想个万全之策。”
他悄然退出火云洞,返回山神庙,将所见告知众人。
玄奘听闻红孩儿生吃人肉,还要捉他,吓得面无人色,连道:“罪过!罪过!如此魔头,如何是好?”
猪悟能也缩了脖子:“乖乖!吃人的娃娃!俺老猪有点发怵……”
沙悟净道:“大师兄,既然难以力敌,可否请菩萨相助?毕竟此子与牛魔王有亲。”
孙悟空摇头:“菩萨既已点明此难,便是考验。轻易求助,反落了下乘。俺老孙自有主张。眼下首要之事,是让师父尽快恢复元气。”
于是,师徒几人便在废弃山神庙中暂住下来。孙悟空每日以仙灵之气为玄奘梳理经脉,稳固魂魄。沙悟净采摘野果,寻觅清泉。猪悟能虽惫懒,却也知形势严峻,不敢大意。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潜心准备应对红孩儿之时,几方势力的目光,也正聚焦于号山。
九天之上,通明殿内。
浩天面前光屏显示着号山火云洞的景象,以及孙悟空探查的经过。他微微颔首:“红孩儿……牛魔王之子……这火焰山的因果,终究是绕不过去。悟空与牛魔王结拜之义,在此地将面临考验。值日功曹,‘三昧真火特性分析’可曾‘无意’透露?”
“回陛下,已通过山神土地之口,‘偶然’告知大圣,三昧真火非凡水可灭,需以相克之宝或更高层次的神水方能克制。”
“嗯。”浩天目光深邃,“且看悟空如何抉择。是念及旧情,设法化解,还是……斩妖除魔?”
灵山,大雷音寺。
观音菩萨于莲台静坐,慧眼观照号山,自语道:“红孩儿顽劣,劫数自招。此难关乎悟空心性磨练,亦是对牛魔王一家之警示。贫僧不宜直接插手,且看其造化。”
翠云山芭蕉洞。
铁扇公主罗刹女正对镜梳妆,忽心有所感,掐指一算,面色微变:“荣儿(红孩儿)在号山惹事了?似乎与取经人有关?这冤家,怎地又去招惹是非!” 她起身踱步,面露忧色。
积雷山摩云洞。
牛魔王正与玉面狐狸饮酒作乐,忽得小妖来报,说号山圣婴大王与取经人将起冲突。牛魔王牛眼一瞪,将酒杯顿在桌上:“取经人?可是那孙悟空保的唐僧?哼!这猢狲,当年结拜,如今却保个和尚与我儿为难?若敢伤我孩儿,定不与他干休!”
暗流,已在号山周围悄然涌动。孙悟空即将面对的,不仅是一个神通广大的妖童,更是一张牵扯着旧日兄弟情谊、家庭伦理与佛道博弈的复杂罗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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