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负隅顽抗！”焚天老祖声音沙哑而充满压迫感，“看你们这龟壳能撑到几时！给本座磨碎它！”
随着他的命令，魔军阵营中飞出数十支精锐魔修小队，如同离巢的毒蜂，朝着流云城护城大阵的不同方位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同时，数座战争魔堡上亮起诡异的符文，一道道污秽的、带着强烈腐蚀特性的魔光邪法，如同连绵不绝的雨点，昼夜不停地轰击在光幕之上，使图污染、侵蚀大阵的能量结构，消耗其储备。
城头之上，立刻给予了猛烈还击。
“灵炮，放！”负责指挥灵炮阵列的一名长老厉声喝道。
轰！轰！轰！轰！
数十道粗壮无比、由高度凝聚的灵气构成的能量光柱，如同愤怒的巨龙，从城头咆哮而出，精准地轰入那些试图靠近的魔修小队之中。刹那间，魔修阵营中爆开一团团绚烂而致命的光团，凄厉的惨叫声被爆炸的轰鸣淹没，无数魔修在至纯的灵气轰击下瞬间汽化，连渣滓都未能留下。
“符箓队，覆盖射击！”
早已准备多时的符箓师们同时激发手中的攻击符箓。霎时间，火雨、冰枪、雷暴、金刃……各种属性的法术洪流如同烟花般从城头倾泻而下，形成一片死亡地带，将后续跟进的魔修和那些远程邪法拦截、中和、摧毁。
天空被无数交织的光芒渲染得光怪陆离，爆炸声、轰鸣声、嘶吼声、法术碰撞声震耳欲聋。护城大阵的光幕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荡漾着，明灭不定，却始终坚韧地支撑着，将绝大部分攻击抵挡在外。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这仅仅是开始。魔军的试探性攻击虽然猛烈，却并未动用真正的精锐和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巨型邪器。现在的攻击，更像是一种消耗，一种施压，寻找着大阵可能存在的弱点。
城内，凌绝与曙天盟众人并未立刻现身于城墙之上。他们隐匿在靠近城墙的一处高塔内，透过特制的琉璃窗，冷静地观察着城外的一切。
凌绝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仔细地扫过魔军的阵容布置、进攻的节奏、不同魔修功法表现出来的能量特性以及那些战争魔堡和邪器散发出的波动。他在寻找规律，寻找弱点，更是在寻找任何可能与“虚空之眼”相关的蛛丝马迹。
“蚀日魔宗攻击狂暴，善于正面攻坚，但阵型变化稍显凝滞；幽冥殿诡谲阴毒，擅长隐匿袭扰和削弱，正面硬碰非其所长。”凌绝低声对身旁的众人分析道，“那些战争魔堡是关键，它们提供的远程火力和防御支撑是魔军能稳步推进的基石。还有那些未曾动用的邪器…...气息很古怪，不像是单纯的破坏性法器。”
石浩磨拳擦掌，眼中战意沸腾：“管他什么堡垒邪器，只要敢过来，俺就一拳给他砸烂！”
云璃轻轻摇头，目光清冷：“不可冲动。魔军势大，硬拼非是上策。需寻其要害，一击破之。”她的感知更为细腻，能察觉到魔气深处隐藏的那些更加晦涩、令人不安的波动。
蓝玲儿坐在一旁软榻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先前为破虚空陷境消耗的神魂尚未完全恢复。但她不顾凌绝和云璃的劝阻，强撑着运转起“星渊之眼”。双眸之中，湛蓝色的星芒艰难地亮起，如同风中的烛火，却顽强地穿透重重魔气阻隔，解析着远方魔军阵型中能量的流转轨迹。
“咳咳……”她突然捂住嘴，发出一阵压抑的咳嗽，指缝间似有星屑般的光点逸散，那是神魂过度负荷的表现。
“玲儿！”云璃急忙扶住她，掌心渡过去一股精纯柔和的月华之力，助她稳定心神。
蓝玲儿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勉力指向城外魔军阵营的几个方向，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发现关键的锐利：“凌绝哥哥，云璃姐姐…...看那里，还有那里…...那几个节点的能量流转不对劲！它们的核心并非蚀日魔宗的暴虐魔元，也非幽冥殿的阴死之气，而是一种…...更虚无、更冰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诡异能量！虽然被刻意掩饰，混杂在庞大的魔气之中，但本质截然不同！与我们在冥骨身上感知到的那丝虚空之力…...同源！”
她标记出的那几个点，或位于某座战争魔堡的深处，或隐匿于某个看似普通的魔修方阵之中，若不仔细感知，极易被忽略。
凌绝眼神骤然一凝，死死盯住蓝玲儿所指的那几个方位。果然，在星渊之眼的提示下，他也隐约捕捉到了那几丝极其隐晦、却与周遭魔气格格不入的诡异波动，它们如同隐藏在汹涌浊流下的暗礁，冰冷而危险。
“虚空之眼…...果然插手了！”凌绝声音低沉，带着冰冷的杀意，“它们隐藏在魔军之中，想做什么？监视？还是…...等待某种时机？”
第一次攻防试探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魔军在丢下了数百具焦黑的尸体和几艘被灵炮击穿的浮空魔舟残骸后，如同潮水般退回了本阵。流云城的护城光幕虽然波动剧烈，光芒也黯淡了一丝，但终究稳固如初。
城头上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弟子们为击退魔军的第一次进攻而振奋。但高层修士们，如玄玑真人、青云真人、凌绝等人，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
所有人都明白，这仅仅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微不足道的一朵小浪花。魔军的主力未动，真正的强者未曾出手，那些诡异的邪器尚未发威，而隐藏在暗处的“虚空之眼”更是如同毒蛇般，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焚天老祖站在魔堡之上，遥望着流云城那依然稳固的光幕，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眼中赤光更盛：“有点意思，看来能让本座多玩一会儿。继续轰，昼夜不停，看他们能撑多久！冥骨那边…...应该也快准备好了吧？嘿嘿嘿…”
低沉而充满恶意的笑声在魔堡中回荡，预示着更大的危机正在酝酿。
流云城的黑夜，注定将被魔火与血光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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