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东西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血腥味。
钱大龙吓得差点叫出声,他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扔了,摸索着往门口爬。爬到门口时,他不小心碰倒了门边的一根木棍,木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停住动作,屏住呼吸,听着庙里的动静。
没有声音。
他松了口气,刚想继续爬,就听见供桌那边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动。他慢慢回头,借着月光,看见狐仙像的红布被风吹得飘了起来,露出了下面的爪子——爪子上,沾着几缕雪白的毛,还有一点暗红的血。
钱大龙再也不敢待了,连滚带爬地冲出庙门,跌进外面的泥地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庙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可他总觉得,有双眼睛,正从那片黑暗里,盯着他的后背。
他爬起来,踉跄着往三轮车的方向跑,跑了几步,突然想起扳手还在供桌上。他想回去拿,可一想到狐仙像的爪子,又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算了,命要紧。”他咬着牙,继续往三轮车跑,脚腕上的痒意还在,那股血腥味,好像也跟着他跑了出来,缠在他的鼻尖,挥之不去。
天亮时雨停了,太阳从山后面爬出来,把山里的雾气照得散了些。
钱大龙是被冻醒的,他缩在三轮车的驾驶座里,浑身僵硬,脖子都转不动。他揉了揉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破庙,心里还是发怵,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把山货运到镇上,不然全烂了,这半个月的辛苦就白费了。
他推开车门,刚要下车,目光突然被庙门口的地面吸引住了。
庙门口的泥地上,多了串脚印。
那脚印很小,比女人的脚还小一圈,鞋底没有花纹,像是光脚踩出来的,可每个趾头缝里,都夹着几根黑毛,湿乎乎的,还沾着泥。脚印从庙门外开始,一路延伸到供桌底下,像是有人夜里从外面进来,一直走到了庙里。
钱大龙的心里咯噔一下,昨晚他明明听见庙里有动静,难不成真的有人在里面?可这荒山野岭的,谁会来这破庙?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万一是什么坏人,把他的山货偷了怎么办?他弯腰从车斗里抄起一根用来捆山货的木棍,握紧了,一步步往庙门口走。
离庙越近,那串脚印看得越清楚。脚印很新,泥还没干,像是刚踩出来没多久。走到庙门口,他停住脚步,往里看了一眼,供桌还是原来的样子,狐仙像的红布飘着,只是他昨晚落在供桌上的扳手,不见了。
“谁在里面?出来!”钱大龙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发颤,可还是尽量装得凶一点。
庙里没动静。
他深吸一口气,举着木棍走进去,目光顺着脚印往供桌底下看。这一看,他的心脏差点跳出来——供桌底下,竟露着半截红裙。
那红裙是绸缎的,颜色很艳,和狐仙像脖子上的红布不一样,红裙的裙摆上沾着泥,还没干,像是刚从外面进来的。
“谁在那儿?”钱大龙又喊了一声,手里的木棍握得更紧了,“赶紧出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供桌底下的红裙猛地往后缩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咔嚓,咔嚓”,像是有人在嚼骨头,又像是牙齿咬着木头,声音不大,却听得钱大龙浑身发麻。
他壮着胆子,绕到供桌旁边,蹲下身,想看看供桌底下到底是什么。可刚蹲下来,就看见一只手从供桌底下伸了出来,那手很小,皮肤惨白,指甲又长又尖,指甲缝里还沾着黑毛,正抓着一块骨头,往嘴里送。
“啊!”钱大龙吓得大叫一声,手里的木棍掉在地上,转身就往庙门外跑。跑到门口时,他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可他不敢停,继续往三轮车的方向跑。
跑到三轮车旁,他赶紧拉开车门,坐进去,手忙脚乱地想发动车子。可发动机“突突”响了两声,又熄火了。
“别他妈掉链子啊!”钱大龙急得满头大汗,又试了一次,发动机还是没动静。他抬头看向破庙,庙门口空荡荡的,那串脚印还在,供桌底下的红裙,却不见了。
就在这时,他听见破庙里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那笑声很细,像女人的,又像狐狸的,听得他浑身发冷。
钱大龙坐在驾驶座里,心怦怦直跳。他不敢再看破庙,只能一门心思地摆弄发动机。可不管他怎么试,发动机就是打不着火,像是故意跟他作对。
“妈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钱大龙狠狠拍了下方向盘,心里又急又怕。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可山里还是有点凉,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想起昨晚在庙里的经历,狐仙像的爪子、脚腕上的狐毛、供桌底下的红裙……每一件事都让他头皮发麻。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他推开车门,下车走到三轮车后面,想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可刚走到车斗旁,他的目光就被车锁吸引住了——车锁被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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