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这是?”何阳拉着旁边的二柱子问。
二柱子叹了口气,声音也带着慌:“豆豆不见了!张婶说今早天刚亮,豆豆就说要去村头的坡上挖野菜,说要给她熬野菜粥。可这都晌午了,连个人影都没回来。张婶去坡上找了好几圈,连野菜篮子都没看着,就急得哭了。”
豆豆是张婶的命根子。张婶男人早几年上山砍柴摔没了,就剩她和豆豆娘俩过日子,平时把豆豆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这会儿孩子不见了,张婶哪扛得住,哭得嗓子都哑了,嘴里不停喊着:“我的豆豆啊……你去哪了啊……你回来吧……”
“大家别慌!”村支书闻讯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铜锣,“都别在这围着了,赶紧分头找!青壮年去后山和村头的坡地,妇女们在村里的巷子里、柴房里找找,孩子们说不定贪玩躲在哪了!”
村民们一听,都动了起来。何阳也跟着人群往山上跑,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豆豆平时很乖,从不乱跑,更不会去偏僻的地方。他一边跑,一边喊着“豆豆”,声音在山谷里荡来荡去,却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回应他。
太阳渐渐西斜,山里的风也变凉了。村民们找了一下午,把村子周围的山坡、树林、甚至废弃的旧屋都翻遍了,连豆豆的一根头发都没找着。张婶的哭声越来越弱,最后瘫坐在地上,眼神都直了,嘴里喃喃着:“找不到了……我的豆豆找不到了……”
何阳也跑得腿都软了,鞋底磨破了个洞,脚底板硌得生疼。他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会不会是老鸦洞?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似的缠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
他没跟别人说,自己悄悄往老鸦洞的方向走。山路越来越偏,周围的树也越来越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变成一块块斑驳的影子,看着有些瘆人。快到洞口时,他放慢了脚步,握着柴刀的手紧了紧。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洞口不远处的草地上。那里掉着个红色的东西,在枯黄的草叶间格外显眼。何阳心里一紧,赶紧跑过去,弯腰捡了起来——是个塑料玩具车,红色的车身,轮子上还沾着泥,正是他前几天赶集时给豆豆买的。
豆豆宝贝这玩具车得很,走哪儿都揣在兜里,连睡觉都要放在枕头边。现在玩具车掉在这儿,说明豆豆肯定来过老鸦洞!
何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手都开始发抖。他仔细看了看玩具车,发现车身上还沾着点湿乎乎的泥,泥里裹着一根细细的、淡蓝色的线——那是豆豆今天穿的外套上的线头!他还在旁边的草叶上看到了几滴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已经半干了,被风吹得有些发黑。
“豆豆……”何阳的声音发颤,他不敢想,豆豆是不是已经遭遇了和羊一样的命运。他把玩具车紧紧攥在手里,车身上的塑料硌得他手心生疼,可他半点感觉都没有。他知道这事不能瞒,但又怕告诉张婶,会把她彻底击垮。
他揣着玩具车,慢慢往村里走。路过王大爷家时,看见王大爷正站在门口,手里攥着旱烟杆,望着山上的方向,眉头皱得紧紧的。看见何阳过来,王大爷的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玩具车上,脸色一下子变了。
“这……这不是豆豆的车吗?”王大爷的声音都抖了,快步走过来,指着玩具车,“咋在你这儿?你找着豆豆了?”
何阳咬了咬牙,把玩具车递过去,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在老鸦洞门口捡的……还有这个线头,是豆豆衣服上的。”
王大爷接过玩具车,手指碰到那根带血的线头时,猛地哆嗦了一下,玩具车差点掉在地上。他抬头看着何阳,脸色“唰”地一下白得像纸,嘴唇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坏了……这娃,怕是也被那洞给‘吃’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张婶微弱的哭声,何阳看着老鸦洞的方向,心里又冷又沉——那洞里的东西,这次真的惹上人命了。
豆豆的消失像根刺扎在何阳心里,夜里躺在床上,他满脑子都是玩具车上的血线头和王大爷发白的脸。他知道不能等,那洞里的东西既然能抓羊、能把豆豆引过去,就绝不会善罢甘休。要是再拖下去,别说救豆豆,说不定还会有更多人遭殃。
天还没亮,何阳就揣着柴刀出了门。他先去了狗蛋家,狗蛋和豆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敲开门时,狗蛋正坐在门槛上发呆,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是一夜没睡。
“狗蛋,”何阳蹲下来,声音压得很低,“我想去老鸦洞看看,豆豆可能在里面。”
狗蛋猛地抬起头,眼里瞬间有了光,又很快被恐惧取代:“那洞……不是吃人吗?”
“是吃人,但豆豆还可能活着。”何阳攥了攥狗蛋的胳膊,“我知道危险,但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豆豆出事。你要是怕,我自己去。”
“我不怕!”狗蛋一下子站起来,转身就往屋里跑,很快拎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出来,“我跟你一起去,要是那洞里的东西敢伤豆豆,我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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