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谷里走,腥气越重。陈瞎子的耳朵越来越尖,能听到远处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煮东西的水声。李捕头的脸色越来越差,走路都开始打晃。
“前辈,我……我走不动了。”李捕头靠在一棵枯树上,呼吸急促。
陈瞎子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这是我之前配的解毒丸,能暂时压制住毒,你先吃了。”
李捕头接过药丸吞下,过了一会儿,脸色好了点。两人继续往前走,突然,陈瞎子的枣木杖碰到了一块冰冷的石头。他摸了摸,石头上刻着花纹,是朵莲花——鬼医楼的标志。
“到了。”他说。
李捕头举着灯笼往前照,只见前面矗立着一座黑漆漆的楼,楼身爬满了藤蔓,藤蔓是黑色的,像一条条蛇。楼门口挂着块牌匾,上面写着“鬼医楼”三个大字,字是用红漆写的,在灯笼光下,像凝固的血。
两人刚走到门口,楼里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听得人头皮发麻。李捕头握紧了刀:“里面有人?”
陈瞎子没说话,推开门走了进去。楼里很暗,只有几盏油灯挂在墙上,灯光忽明忽暗。地上铺着黑色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有人吗?”李捕头喊了一声,声音在楼里回荡,没人回应,只有那女人的哭声越来越近。
陈瞎子的耳朵动了动,听出哭声是从二楼传来的。他拄着枣木杖往楼梯走,刚踏上第一级台阶,突然听到“咔哒”一声,脚下的台阶突然陷了下去。
“小心!”陈瞎子一把拉住李捕头,两人往后退了一步,只见陷下去的台阶里,露出一排锋利的铁刺,闪着寒光。
“这楼里全是机关。”陈瞎子摸了摸台阶的边缘,“跟着我的脚步走,别踩错了。”
他一步一步往上走,每走一步都先用枣木杖探探虚实。李捕头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到了二楼,哭声停了,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一间房间的门是开着的。
陈瞎子走到房门口,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还夹杂着血腥气。他推开门,李捕头举着灯笼往里照,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房间里摆着十几个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人。这些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身上插着几根管子,管子里流着黑色的液体,通向房间中央的一个大陶罐。陶罐里“咕嘟咕嘟”地煮着东西,黑色的液体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
“这些人……还活着吗?”李捕头声音发颤。
陈瞎子走到一个笼子前,伸手摸了摸里面人的脉搏。脉搏很弱,像游丝一样。“还活着,但是被人用药物控制了,变成了活尸。”他说,“那些管子里的液体,就是让他们保持‘活’的药。”
突然,房间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响。陈瞎子猛地转身,短刀出鞘:“谁在那里?”
角落里走出个穿白衣服的人,脸上戴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鬼面,眼睛的地方是两个黑洞。“陈瞎子,久仰大名。”那人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捏着嗓子说话。
“你是鬼医楼的主人?”陈瞎子问。
白衣人笑了笑,声音像指甲刮过木板:“我是这里的楼主,你可以叫我鬼面。你是来救这些活尸的?还是来抢我的药的?”
李捕头怒喝:“你用活人炼药,简直丧心病狂!”
鬼面没理他,目光落在陈瞎子身上:“听说你眼睛瞎了,却比常人看得更清楚。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躲过我的‘鬼爪’。”
话音刚落,鬼面突然抬手,从袖口里射出十几根黑色的毒针,直刺陈瞎子的面门。陈瞎子早有防备,枣木杖一挥,把毒针打落在地。可毒针刚落地,地上突然冒出一股黑烟,黑烟里传来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黑烟越来越浓,呛得李捕头直咳嗽。他举着灯笼想照清楚,可灯笼的光在黑烟里根本不管用,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前辈,怎么办?”李捕头声音发慌。
陈瞎子闭着眼睛,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黑烟里的鬼哭声是假的,是用机关做出来的,真正危险的是黑烟里的毒——他能闻到烟里有腐草和毒蛇胆的味道,吸多了会让人产生幻觉。
“别呼吸,用衣服捂住口鼻!”陈瞎子一边说,一边摸索着找到李捕头,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跟着我的杖声走,别乱摸。”
他拿着枣木杖,在地上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声音。每敲一下,就往前走一步。黑烟里突然传来“嗖”的一声,陈瞎子猛地把李捕头推开,短刀往旁边一刺,只听“噗”的一声,好像刺中了什么东西。
“啊!”
一声惨叫传来,黑烟里倒下来一个人,是之前的黑衣人。陈瞎子心里一沉——鬼面竟然把活尸放进来了,这些活尸不怕毒烟,在黑烟里像幽灵一样。
他刚要提醒李捕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风。陈瞎子转身,短刀横挡,“当”的一声,挡住了鬼面的爪子——鬼面的手上戴着一副铁爪,爪子上闪着绿光,显然涂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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