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法子流传开来,遇到邪症急症,人们总会煮乌鸡来治。有人问夏侯弘其中道理,他只说:“鬼说的法子,总不会错。”
襄阳军人的发髻
太元初年,苻坚的大军压境,襄阳城外的厮杀声日夜不绝。守军里有个叫陈武的士兵,在城头被一箭射穿了喉咙,当场毙命。同乡的士兵们凑了些银钱,把他的灵柩往老家送,按路程算,第二天傍晚就能到。
那天夜里,陈武的妻子赵氏做了个梦。梦里丈夫浑身是血,站在床前,声音嘶哑:“他们送来的不是我的尸身。棺材里那个颧骨高、脸盘宽的才是我。你从前给我梳的‘归云髻’,我头上还留着,你解开头发看看就知道了。”
赵氏惊醒时,冷汗湿透了中衣。她嫁给陈武五年,每天早上都给他梳那种发髻,把头顶的头发绾成云朵状,用红绳系住,是他们家乡的样式。第二天傍晚,送丧的队伍果然到了,棺材停在村南的土地庙。
赵氏把梦里的话告诉婆婆,老太太骂她:“胡说八道!武儿战死沙场,你还咒他?”赵氏没法,只好亲自去土地庙,跪在棺材前,求送丧的士兵开棺。
士兵们起初不肯,架不住她哭求,只好撬开棺盖。里面的尸体果然颧骨高耸,脸盘宽宽的,根本不是陈武。赵氏颤抖着伸出手,解开尸体头顶的发髻——那绾发的红绳是她亲手编的,上面还系着个小小的铜铃铛,是她给陈武的定情物。
“真的是他……”赵氏瘫坐在地,放声大哭。原来陈武的尸身被敌军砍得面目全非,同乡的士兵怕家里人害怕,就找了具相似的尸体代替,没想到他的魂魄竟自己回了家,认了亲。后来赵氏按梦里的嘱托,重新安葬了丈夫,那枚铜铃铛,她一辈子都戴在身上。
吕顺续弦遭祸
吴郡的吕顺在妻子王氏死后,心里总惦记着小姨子柳氏。柳氏生得温婉,又和王氏有几分相像,吕顺便托媒人去说亲,还打算在祖坟旁修三座坟,将来他和王氏、柳氏百年后能葬在一起。
可修坟的事总不顺利。第一次刚把地基打好,夜里就被暴雨冲垮;第二次工匠们正垒砖,忽然从土里钻出条大蛇,吓得众人四散奔逃;第三次更邪门,墓碑刚立起来,就被天雷劈成了两半。
吕顺心里发毛,却还是不死心。某天中午,他躺在院里的竹榻上休息,忽然看见王氏的鬼魂飘了过来,穿着生前那件蓝布裙,脸色青白。鬼魂没说话,径直躺在他身边,一股寒气顺着竹榻渗过来,冻得吕顺打了个寒颤。
“你我生死相隔,别这样。”吕顺推了她一把,手却穿过了虚影。
王氏的鬼魂幽幽道:“你忘了我临终时说的话?”她临死前拉着吕顺的手,眼泪汪汪地说:“我走后,你别娶柳氏,她身子弱,担不起家事。”当时吕顺满口答应,转头就抛到了脑后。
没过几天,柳氏正在绣房做活,王氏的鬼魂突然闯进来,眼睛瞪得通红:“天下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抢我的丈夫?坟修不成,都是我干的!”
柳氏吓得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得了怪病,浑身发烫,说胡话。吕顺请来的郎中都束手无策,没过半个月,柳氏就咽了气。而吕顺自己,在柳氏死后第三天,也突然暴毙在竹榻上,嘴角还留着黑血。乡邻们都说,是王氏的鬼魂太怨,把这对男女都带走了。
桓恭与古墓报恩
桓恭在丹阳做参军时,和桓安民同住一个官署。官署的后院有间废弃的耳房,床前陷着个半尺宽的洞穴,往下看黑黢黢的,能瞧见些朽木。桓安民总说晦气,让工匠填了,桓恭却拦住:“说不定是哪位古人的居所,别惊动了。”
从那天起,桓恭每次吃饭,都会先舀一碗饭,顺着洞穴倒下去,嘴里念叨着:“若有神灵,请来用餐。”桓安民笑他迂腐,他也不在意,这习惯一坚持就是一年。
那年冬至的夜里,桓恭正在灯下写文书,忽然看见个穿汉服的老者站在床前,须发皆白,手里拄着根木杖。“多谢先生一年来的供奉。”老者拱手道,“我死了七百多年,子孙早已散落,连祭祀的人都没了。先生的恩德,我记在心里。”
桓恭愣了愣:“老丈是……”
“我是这古墓的主人,生前做过吴郡太守。”老者说,“我能通些天意,先生日后会调任宁州刺史,还望到任后多体恤百姓。”说罢,老者的身影渐渐淡了,洞穴里传来“窸窣”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叩谢。
桓恭以为是梦,没放在心上。可过了半年,朝廷果然下了文书,调他去做宁州刺史。到任那天,他特意带着祭品去官署的后院,对着洞穴拜了三拜:“老丈的话,我记下了。”后来桓恭在宁州颇有政绩,百姓们都说他是“受了鬼神庇佑的好官”。
庾崇鬼魂伴妻儿
建元年间的江州,江水总带着股腥味。小吏庾崇在一次乘船运粮时,被巨浪打翻了船,溺水而亡。当天夜里,他的妻子乐氏正在灯下给三岁的儿子缝棉袄,忽然看见庾崇推门进来,穿着生前那件灰布短打,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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