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诗句,显然是鬼魂所题。馆吏说,这厅堂修好后从未有人住过,先前也绝无题诗的痕迹。刘方玄四处寻访,终究没人知道这鬼魂的来历。
光宅坊民
元和年间,光宅坊有户人家,家里有人病重,眼看就要不行了,便请来僧人念经,妻儿围在床边守着。
一夜,众人恍惚见一个人影闯进门,慌忙起身驱赶,那人影竟钻进了瓮里。家人情急之下,往瓮里泼了热水,只听得里面一阵响动,随后捞出一个袋子。正疑惑时,空中传来哀求声,十分悲切:“把袋子还我吧!我可以另找个人替代病人。”
家人怕再生事端,便把袋子扔了出去。说来也怪,那病人竟立刻好转,没多久便痊愈了。后来才知,那袋子原是阴间鬼魂用来取人精气的“取气袋”。
淮西军将
元和末年,有个淮西军将奉命出使汴州,住在驿站里。夜深时,他刚要睡熟,忽然觉得有重物压在身上。军将素来勇猛,猛地起身与那东西厮打,那东西不敌,连连后退,慌乱中掉落一个皮囊。
黑暗中,传来鬼魂的哀求声,苦苦索要皮囊。军将喝道:“你先说这是什么东西,我就还你。”鬼魂犹豫许久,才说:“这是蓄气袋。”军将听罢,举起砖头狠狠砸去,鬼魂的声音顿时消失了。
那皮囊能装好几升东西,绛红色,质地如藕丝,拿到太阳底下,竟没有影子。
郭翥
元和年间,郭翥曾任鄂州武昌尉,与沛国人刘执谦交情深厚。两人常感叹阴阳相隔,便约定,谁先去世,定要回来告知对方阴间之事。
后来刘执谦去世数月,郭翥住在华阴。一夜,他独自在家,忽闻门外有人叹息,过了许久,一个声音说:“听说郭君安好?”郭翥听出是刘执谦的声音,忙说:“可否见一面?”对方道:“请你吹灭蜡烛,我与你说话。”
郭翥立刻吹了烛,牵着对方的衣袖请他进屋,两人同榻而坐,说起往事,历历分明。鬼魂还说,阴间罪福分明,半点欺瞒不得。
夜半时分,郭翥忽然闻到身边传来恶臭,片刻间便让人难以忍受。他伸手一摸,那身躯异常高大,根本不像刘执谦。郭翥力气大,知是其他鬼怪作祟,便揽住它的衣袖,死死将它按在身下,自己掩着鼻子躺了一夜。
到了快天亮时,那鬼怪连连求去,说:“天要亮了,再不让我走,你也会遭殃。”郭翥不理。又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声响。
天亮后,郭翥见身边躺着个胡人,身高七尺多,像是死了好几天的样子。当时正值酷暑,尸身恶臭难当,他忙让人抬去郊外丢弃。刚抬出去,就有几个同乡赶来,见了尸体惊呼:“这不是我兄长吗?他去世好几天了,昨夜忽然不见了!”说着,便将尸体抬走安葬了。
裴通远
唐宪宗葬于景陵时,都城的人都去观礼。前集州司马裴通远家在崇贤里,他的妻女也乘车去通化门看热闹。
归途中,天色已晚,车马疾驰。行至平康北街,见个白发老妪跟在车后奔跑,气喘吁吁,眼看就要跟不上了。到了天门街,夜鼓初响,车马加快速度,老妪也跑得愈发急促。
车中有个老青衣带着四个小女,其中一个见老妪可怜,便问她住在哪里。老妪说:“在崇贤里。”小女便道:“我们同路,您上车吧,载您到里门。”老妪连连道谢,上车后一直说着感激的话。
快到崇贤里时,老妪下车,留下一个小锦囊作为答谢。几个小女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四块白罗,都是给死者做面衣用的。她们吓得魂飞魄散,把锦囊扔在地上便驱车离去。
不出十天,这四个小女便相继去世了。
郑绍
商人郑绍丧妻后,打算再娶。一次行经华阴,住在客栈里,因喜爱华山的秀丽,便从店南漫步而行。
走了数里,忽见一个青衣婢女对他说:“有人让我传个话,想请您暂去一叙。”郑绍问:“是谁?”婢女道:“是南宅皇尚书的女儿。她在宅中登台,望见您,便让我来请。”郑绍又问:“她尚未嫁人吗?为何住在这荒郊?”婢女笑道:“女郎正在自择佳婿,所以在此等候。”
郑绍跟着婢女前往,没多久便到了一座大宅,又有几个婢女出来迎他入内,请到馆舍坐下。片刻后,一个少女走出,容貌绝美,约十五六岁,身后跟着十多个锦绣加身的婢女。
少女见过礼,说:“既然见了面,便不必拘束,且从容叙谈。”郑绍点头应着,随她走进另一道门,只见珠箔银屏熠熠生辉,内室却空无一人。他忍不住问:“姑娘是哪位皇尚书的女儿?为何独自居住在此?父母何在?可有婚配?蒙你相邀,我实在满心疑惑。”
少女道:“我是故去皇公的小女儿,自幼父母双亡,厌烦城郭喧嚣,便住在这里。正想自择夫婿,没想到您肯赏光。既合我意,便是天大的喜事。”说罢,邀郑绍上榻就坐,摆上酒肴,唤来歌妓奏乐。不知不觉,天便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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