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忠被打得连连求饶,嘴里喊着“老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高玉成这才停手,让厨房赶紧备上一壶酒、一盘酱牛肉、两个白面馒头,亲自端到耳房。乞丐接过酒肉,眼圈有些发红:“高老爷,您真是好人。我陈九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像您这样心善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陈九。
高忠挨了打,心里又气又恨,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当天夜里,他趁大家都睡熟了,偷偷拿了个火把,走到东耳房门口——耳房里堆着不少干草,还有几件破旧的木器,都是易燃物。高忠咬了咬牙,把火把扔进门里,干草瞬间就烧了起来。他故意大声喊:“着火了!耳房着火了!快来人啊!”
喊声惊动了高府的人,高玉成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一看耳房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心里咯噔一下:“不好,陈九还在里面!”他一边喊人拿水桶救火,一边想冲进火场,却被管家死死拉住:“老爷,火太大了,进去会送命的!”
仆役们七手八脚地提水灭火,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火终于灭了。耳房已经烧得只剩断壁残垣,梁木烧焦的味道和灰尘混在一起,呛得人直咳嗽。高玉成推开众人,快步走进废墟,心里满是愧疚:“都怪我,没看好你……”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一阵响亮的呼噜声——顺着声音找过去,只见陈九躺在废墟中央的一块空地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烬,睡得正香,呼噜声比平时还大。高玉成又惊又喜,赶紧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陈九的肩膀:“陈大哥,醒醒,房子烧了。”
陈九慢慢睁开眼,揉了揉眼睛,看着周围的废墟,故作惊讶地说:“哎呀,房子怎么没了?我刚才还梦见在晒太阳呢。”周围的仆役们都看呆了:耳房烧得那么厉害,就算没被烧死,也该被浓烟呛晕了,可陈九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还睡得这么香,这也太奇怪了!
高玉成这才意识到,陈九绝不是普通的乞丐。他赶紧让人把陈九扶到正房旁边的客房,又让人找了套自己的新衣服给陈九换上。陈九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后,整个人都变了样——他身材高大,面容虽然有些沧桑,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说话也条理清晰,很有见识。
从那以后,高玉成待陈九更加敬重,每天都请陈九一起吃饭,还把自己珍藏的好茶拿出来招待他。陈九也不客气,每天除了和高玉成聊天,就是在院子里散步,偶尔还会和高玉成下围棋。高玉成的棋艺在金城也算不错,可每次和陈九下棋,都输得一败涂地——陈九的棋路变幻莫测,看似不经意的一步,往往藏着后手,高玉成根本摸不透。
高玉成越下越佩服,便请陈九教自己下棋。陈九也不藏私,耐心地给高玉成讲解棋理,还教他一些破解困局的技巧。高玉成学了没多久,棋艺就大涨,后来和金城的棋友对弈,十有八九能赢。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第二年春天。陈九在高府住了半年,从没提过要走,高玉成也觉得和他相处得很愉快,只要陈九不提走,他就愿意一直留着陈九。有时候家里来了贵客,高玉成也会请陈九一起作陪——起初客人们见陈九穿着普通,以为是高玉成的远房亲戚,后来听高玉成说陈九是自己的“棋友”,心里虽然有些疑惑,却也不敢怠慢。
有一次,几个商人来高府做客,席间提议掷骰子行酒令。高玉成的运气不太好,接连输了好几杯。陈九见状,笑着说:“高兄,我来帮你掷几把。”他接过骰子,随手一掷,居然是“雉”(掷骰子时,四颗骰子全是红色的叫“雉”,是赢面很大的点数);再掷一把,又是“卢”(四颗骰子全是黑色的叫“卢”,比“雉”还大)。接连几把下来,陈九把把都赢,那几个商人输得哭笑不得,纷纷说:“陈先生的运气也太好了!”
高玉成心里很清楚,这不是运气——陈九的手法看似随意,却能精准地控制骰子的点数,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越发觉得陈九神秘,便问陈九:“陈大哥,你是不是会什么法术?”陈九只是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不过是些小把戏,不值一提。
这年冬天,金城下了一场大雪,气温骤降,院子里的池塘都结了冰。一天早上,陈九突然对高玉成说:“高兄,我在这里住了半年,承蒙你照顾,心里很是感激。今天我想请你吃顿饭,算是报答你的恩情,你可一定要来,别带其他人。”
高玉成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陈大哥,咱们兄弟相处得这么好,何必这么客气?再说,你身上也没带钱,怎么请我吃饭?还是我来安排吧。”陈九摇摇头:“不用高兄费心,只是一杯薄酒,花不了什么钱。”高玉成又问:“那我们去哪里吃?”陈九指了指院子里的凉亭:“就在园子里的凉亭吧。”
高玉成皱了皱眉:“现在天这么冷,凉亭里连个取暖的炉子都没有,坐在里面会冻坏的。”陈九却笑着说:“高兄放心,我自有办法,保证你不冷。”高玉成见陈九说得笃定,便不再多问,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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