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赵烈去了江南,在一家镖局当了镖师。他凭着一身蛮力,护送了不少贵重货物,从没出过差错。镖局里的人都很佩服他,都叫他“赵大胆”。
多年后,赵烈老了,不再当镖师,回到了晋地的老家。他常常跟村里的孩子们讲起自己年轻时的经历,讲起在中州遇到的那些人和事,讲起在少林寺用一根手指敲碎胡桃的往事。孩子们听得入迷,都把他当成了英雄。
赵烈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脸,心里很满足。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虽然没什么大的成就,但能凭着一身蛮力,行侠仗义,保护弱小,也算是没白活。而赵烈坐在自家院中的老槐树下,指尖摩挲着膝头那只磨得发亮的铜酒壶——这是他从江南镖局退下来时,总镖头亲手送的,壶身上刻着“义胆”二字。秋风扫过,槐树叶簌簌落在脚边,他望着远处山坡上嬉戏的孩童,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微光,那些埋在岁月深处的中州往事,又清晰地浮了上来。
离开少林寺的第三日,赵烈走到了洛阳城。彼时的洛阳正是深秋,街头巷尾飘着糖炒栗子的香气,商铺门口挂着的幌子在风里晃悠,上书“胡饼”“汤面”的字样。他找了家临河的客栈住下,刚放下包袱,就听见楼下传来争吵声。
“你这泼皮,竟敢偷我的钱袋!”一个穿青布长衫的书生,正揪着个短衣汉子的胳膊,脸涨得通红。那短衣汉子身材瘦小,却一脸蛮横:“你胡说什么!谁偷你钱袋了?再胡扯,我揍你!”说着就要抬手推搡书生。
赵烈本不想管闲事,可眼看书生要吃亏,还是起身下了楼。他走到两人跟前,声音不高却带着威慑:“住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短衣汉子见赵烈身材魁梧,心里有些发怵,却还嘴硬:“关你屁事!这是我跟他的事,你少管!”
“他说你偷了他的钱袋,是真的吗?”赵烈盯着短衣汉子的眼睛。那汉子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赵烈,手不自觉地往怀里揣。赵烈心里有了数,上前一步,伸手抓住短衣汉子的手腕。那汉子疼得“哎哟”一声,怀里的钱袋“啪嗒”掉在地上,正是书生的。
“还说没偷?”赵烈松开手,短衣汉子连滚带爬地跑了。书生捡起钱袋,对着赵烈拱手道谢:“多谢壮士相救!在下柳清玄,是江南来的书生,要去长安赶考,没想到刚到洛阳就遇到这种事。”
赵烈点点头:“举手之劳。你一个读书人,独自在外,要多小心。”柳清玄感激不已,非要请赵烈去隔壁的酒馆喝酒。赵烈推辞不过,便跟着他去了。
酒馆里人不多,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柳清玄点了几碟小菜,又要了一壶洛阳老酒。酒过三巡,柳清玄看着赵烈,好奇地问:“壮士看着不像本地人,不知是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我是晋地人,叫赵烈。”赵烈喝了口酒,“没什么目的,就是四处走走,见识见识。”柳清玄眼睛一亮:“晋地?我听说晋地有位壮士,在少林寺用一根手指敲碎了胡桃壳,连少林高僧都对他赞不绝口,莫非就是壮士您?”
赵烈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事传得这么快。他笑了笑:“不过是件小事,不值一提。”柳清玄却愈发敬佩:“壮士太谦虚了!那胡桃壳坚硬无比,寻常人用锤子都未必能敲碎,您却用一根手指就做到了,这等本事,实在令人钦佩!”
两人越聊越投机,柳清玄说起江南的烟雨,赵烈说起晋地的山川,不知不觉就喝到了傍晚。临别时,柳清玄递给赵烈一块玉佩:“壮士,这是我家传的玉佩,不值什么钱,就当是谢礼,您一定要收下。”赵烈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离开洛阳后,赵烈又走了不少地方。他去过开封的相国寺,见过寺里高达三丈的千手观音;去过郑州的黄河边,看过奔腾不息的黄河水;还去过许昌的古战场,听当地老人讲三国时的故事。每到一处,他都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听到各种各样的事,也渐渐明白了,这世间的“本事”,不止有蛮力一种——书生的才学、工匠的手艺、商人的精明,都是过人的本事。
这日,赵烈走到了南阳府。刚进城门,就看见城墙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南阳府镖局招募镖师,要求武艺高强,胆识过人,待遇从优。”赵烈心里一动,他听说镖师要护送货物走南闯北,既能挣钱,又能见识更多地方,便决定去试试。
南阳府镖局的总镖头姓周,叫周天雷,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脸上满是风霜,据说年轻时曾独自一人护送十万两白银从江南到塞北,从未出过差错。赵烈找到镖局时,周天雷正在练武场教弟子们打拳。
“你是来应聘镖师的?”周天雷上下打量着赵烈,眼神里带着审视。赵烈点点头:“是。我叫赵烈,想试试。”周天雷笑了笑:“应聘镖师可没那么容易,得露两手真本事才行。”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块青石板,“你要是能一拳把这块石板打碎,我就录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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