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名见仇家里里外外有了生气,心里像扎了根刺——他本来盼着仇家家破人亡,好趁机占他家的地,没成想姜氏来了,倒让这家人缓过劲来。可他面上没露出来,反而天天找福儿喝酒,一口一个“贤弟”地叫着,说些贴心话,福儿年纪轻,没防人的心眼,真把魏名当成了知心朋友,啥话都跟他说。
这天,两人在村里的小酒馆喝着酒,魏名叹了口气,拍了拍福儿的肩膀:“贤弟,你说你这日子过得苦不苦?娘卧病在床,不能干活,你弟弟天天在私塾读书,啥活都不干,就靠你和你媳妇像牛像马似的干活养着他们。再说了,你弟弟将来娶媳妇,还得花一大笔钱,到时候又是你受累。依我看,不如早点分家,把家产分了,你过你的好日子,你弟弟过他的穷日子,多省心。”
福儿听着,心里一动——他确实觉得累,每天从地里回来,腰都直不起来,看着禄儿在私塾里读书,不用晒不用累,心里难免有点不平衡。可他不敢跟媳妇说,更不敢跟娘说。
往后几天,魏名天天找机会跟福儿说分家的事,今天说“你媳妇天天累得直不起腰,你忍心吗”,明天说“你弟弟将来出息了,未必记得你的好”,说得福儿心里的那点不平衡越来越重,真觉得魏名说得对。
他先跟姜氏提了分家的事,姜氏当时正在纳鞋底,听见这话,手里的针线猛地一停,抬头瞪着他:“你疯了?娘还躺在床上,弟弟还在读书,你就想着分家?你忘了娘是怎么把你拉扯大的?忘了我刚嫁过来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是谁帮着咱们撑过来的?”
福儿被骂得脸上发烫,却没打消念头。过了几天,他趁姜氏去地里干活,直接跟邵氏说了分家的事。邵氏躺在床上,听见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福儿的鼻子骂:“你这个白眼狼!我和你爹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爹没了,我守着这个家不容易,你媳妇来了,家里刚好转点,你就想着分家?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爹吗?”
福儿被骂急了,心里的那点愧疚全没了,反而觉得娘偏心禄儿,越想越气,往后家里的粮食、钱,他再也不上心了,放在哪里丢了也不管,反正他觉得这些将来都是禄儿的。
魏名见福儿动了心,就开始引诱他去赌博。村里有个赌坊,是几个无赖开的,魏名带着福儿去了一次,教他掷骰子、推牌九。福儿一开始还不敢赌大的,赢了几文钱,心里就飘了,觉得这钱来得比种地容易多了。往后,他天天偷偷去赌坊,家里的存粮、攒的钱,慢慢都被他输光了。
姜氏早就觉得不对劲——福儿天天早出晚归,问他去干啥,他就支支吾吾的,家里的粮缸越来越空,她心里犯疑,却没敢问,怕惹邵氏生气。直到有一天,家里彻底没米了,邵氏饿得起不来床,问姜氏粮去哪了,姜氏才哭着把福儿赌博的事说了。
邵氏气得眼前发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指着福儿骂:“你这个孽障!家里的粮是我和你媳妇一口一口省下来的,是给你弟弟读书的钱,你全拿去赌了!你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骂完,邵氏就下了决心分家。她把家里的东西简单分了分,给了福儿一间破屋、两亩薄地,剩下的都留给禄儿,让禄儿跟着自己过。
福儿分了家,更没人管了,天天泡在赌坊里,白天赌,晚上赌,不到三个月,那两亩薄地、一间破屋,全被他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赌债。他没钱还,就想着把姜氏卖了——当时村里有卖媳妇抵债的事,他就找了个牙婆,想把姜氏卖给别人当妾,换点钱还赌债。
可没人敢买——姜氏是姜秀才的女儿,姜秀才虽然穷,却是个要脸面的人,谁也不想得罪他。福儿正犯愁,村里的赵阎罗找上门了。这赵阎罗原是个漏网的大盗,后来躲到村里,凭着一身蛮力和狠劲,在村里说一不二,没人敢惹。他听说福儿要卖媳妇,不但不怕姜秀才,还拍着胸脯说:“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你把你媳妇给我,赌债我帮你还。”
福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跟赵阎罗立了字据。拿着银子去赌坊,没几天又输光了。他看着空了的钱袋,心里发慌——他怕姜氏不愿意跟赵阎罗走,更怕姜秀才找他算账。他犹豫着,想撕了字据,赵阎罗见他迟迟不把姜氏送来,找上门来,瞪着一双牛眼,手里拿着刀,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反悔,我就卸了你一条胳膊!”
福儿吓得腿都软了,只能回家骗姜氏,说要带她去镇上买布,把她骗到了赵阎罗家。
魏名听说这事,心里乐开了花——他就盼着仇家家破人亡,现在福儿卖了媳妇,姜秀才肯定饶不了他,仇家里里外外肯定要乱套。他赶紧跑到姜秀才家,把福儿卖媳妇的事说了。
姜秀才一听,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初嫁给福儿,是觉得福儿本分,没成想福儿竟是个赌鬼,还敢卖媳妇。他当即带着几个亲戚,去县衙告了状,告福儿卖妻、赵阎罗强抢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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