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在李家沟传开了。乡下没啥娱乐,这种事传得比风还快。
“听说了没?李华良昨晚走夜路,撞到老刘头坟头上的鬼了!”
“真的假的?老刘头死了才七天,这就闹起来了?”
“可不是嘛!说是穿个白衣服,坐在坟头上,还会转头!把李华良魂都吓飞了!”
“哎哟,老刘头生前就不是个善茬,死了怕不是变成厉鬼哦?”
“说不定是找替身哩……”
村子小,闲话多。有人添油加醋,说那鬼没有脚,飘着的;有人说看见鬼脸烂了一半,爬满蛆;越传越邪乎。弄得村里人一到天黑就赶紧关门闭户,没人敢往张家坝那边走夜路了。
王梅听着风言风语,心里也七上八下。她虽然骂男人,但看他病得人事不省,也开始疑心是不是真撞了邪。
隔壁张婶来串门,悄悄说:“王梅啊,华良这病来得怪,怕不是真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你去请后山湾的陈姑婆来看看嘛,她懂这些。”
王梅将信将疑,但看着男人烧得说胡话,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第二天一早,她提了几十个鸡蛋,翻山去了后山湾。
陈姑婆是个干瘦的老太婆,眼皮耷拉着,听完王梅的话,又问了李华良撞鬼的具体时辰和地点,掐着指头算了半天,慢悠悠地说:“冲撞了新鬼了。怨气重,缠上他了。”
王梅赶紧问咋办。
陈姑婆让她准备三样东西:一只大公鸡,一刀肥猪肉,一叠纸钱。嘱咐她晚上等月亮爬到头顶的时候,悄悄去老刘头坟前烧了纸钱,把公鸡杀了,血淋在坟周围,猪肉摆上,磕几个头,说几句好话,求“新客”高抬贵手。
王梅一一记下,回来赶紧凑钱张罗。
当晚,月明星稀。王梅硬着头皮,提着竹篮,里面装着扑腾的公鸡、猪肉和纸钱,深一脚浅一脚往老刘头坟地走。她心里也怕,但为了救男人,只能豁出去。一路上,总觉得背后有脚步声,回头又啥都没有。风吹草动都让她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摸到坟地,老刘头的坟孤零零立在那儿,新翻的黄土格外扎眼。花圈已经被夜风吹得七零八落。
王梅按陈姑婆说的,摆好猪肉,战战兢兢地杀了鸡,把鸡血绕着坟淋了一圈,然后点燃纸钱,一边烧一边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刘叔啊,您老行行好,我家那个死鬼那天晚上喝多了,不是有意冲撞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嘛……这点心意您收下,在下面买点吃的用的……求求您了……”
纸钱烧完,留下一堆黑灰,被风一吹,打着旋儿飞起来。王梅不敢久留,收拾东西赶紧往回跑。
说也奇怪,她回到家,摸黑给李华良灌了碗温水,没过多久,李华良的高烧竟然真的退了,呼吸也平稳下来,沉沉睡去。
王梅长出一口气,心想陈姑婆还真有点本事。
第二天下午,李华良醒了。人虽然虚,但神志清楚了。王梅把请陈姑婆和去坟上祭祀的事说了,李华良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后怕不已。
病好了,日子还得过。但李华良像变了个人,天一擦黑就绝不出门,走路都绕着坟地走。村里关于老刘头坟闹鬼的事,也渐渐成了铁打的传闻,茶余饭后被人拿出来嚼舌根。
事情过去快半个月。这天,邻村张老四来李家沟办事,顺道来看李华良。张老四就是那天晚上和李华良一起喝酒赌钱的那个。
两人坐在院坝里喝茶,说起那晚的事。张老四挤眉弄眼地问:“华良,那晚你真看到鬼了?啥样子嘛,吓人不?”
李华良心有余悸:“龟儿子才骗你!白的,坐在坟头上,老子看到它转头!”
张老四皱起眉头:“咦?这就怪了……你啥时辰看到的?”
李华良想了想:“大概……赌完钱出来,走到老刘头坟那儿,月亮刚偏西没多久。”
张老四一拍大腿:“日怪了!那阵子我刚送你家隔壁那个王老五出来,他输得精光,我还在院坝门口跟他扯了两句。往回走的时候,我好像也看到老刘头坟上有团白影子!”
李华良汗毛又立起来了:“你也看到了?”
张老四点点头,又摇摇头:“离得远,模模糊糊的。我当时也喝得二麻二麻的,还以为看花了。照你这么说……莫非老刘头真没走?”
两人越说越怕,觉得这事实在邪门。
又过了几天,镇上派出所的民警小刘下来走访。小刘是警校毕业分来的年轻人,不信这些神神鬼鬼。在村里听到这个传闻,觉得好笑,又听说李华良差点吓死,就留了心。
他先去找李华良,仔细问了那晚的情况,几点,在哪,看到啥样。又去找张老四核实。两人说法基本一致:时间、地点、那白影子的形态。
小刘摸着下巴,觉得这事有蹊跷。同一个地方,不同的人,在不同时间点都看到类似的东西?巧合?他决定去老刘头坟地看看。
那天下午,小刘一个人去了坟地。坟在山坳里,四周是坡地,种着包谷。他围着坟转了几圈,是新坟,土还是松的。他注意到,坟堆后面,靠近山坡的那一面,泥土似乎有点不一样,好像被什么东西靠过,留下一点模糊的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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