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们受着香火不知感恩，反倒觉得理所当然，早就入了魔道！"
"王侯将相难道是天生的？"
"往日高高在上，如今跌落泥潭，都是你们自作自受！"
说罢，陆南伸手往空中一抓。
五道金光被硬生生拽出来，重重摔在老和尚跟前。
“小僧参见揭谛尊者。”
老僧认出眼前五人正是五方揭谛，慌忙跪地行礼。其余僧众也纷纷伏身叩拜。
陆南冷眼扫过五方揭谛，寒声道：“回去告诉那些端坐莲台的佛陀菩萨，我们此行只为取经，不是他们用来对付道门的刀刃。”
“我们行事自有准则，自有分寸，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
五方揭谛战战兢兢地望着陆南，喉头滚动，颤声道：“陛、陛下息怒，小神明白……”
“相识多年，您也知道，我们不过是奉命传话的小卒……”
陆南一挥手，打断道：“正因如此，你们现在还能站着说话。”
“滚吧。”
五方揭谛如获大赦，周身佛光一闪，瞬息遁去无踪。
待佛光散尽，陆南转身凝视那群僧人，目光如刃。
“前半生锦衣玉食，后半世自当偿还。天道轮回，何来冤屈？”
“既认富贵是天经地义，便该明白如今的清贫亦是理所当然。”
“做了一世佛门贵人，享尽人间供奉，世上岂有这等便宜事？”
“若还想不通——”他忽然扯起嘴角，讥诮道，“不妨用你们那套说辞自我宽慰：许是前世修行不够，今生才要吃苦赎罪。”
“眼下老老实实劳作，诚心向善，来世或许能得福报呢？”
老僧面如土色，嘴唇翕动却无言以对——若反驳此言，岂不是 ** 自家立教的根本？
孙悟空拊掌大笑：“妙极！妙极！”
“你们前世必是德行有亏，这才落得今日下场。”
“既如此，更该谨守佛门教诲，好好‘修行’才是！”
众僧垂首沉默，原指望大唐圣僧救他们脱离苦海，未料反遭一番奚落。
老僧胸口剧烈起伏，想到往后艰辛岁月，只觉天旋地转，几乎昏厥。
不，我受够了，我再也不要忍受这些苦楚。
我要回到我的禅院，品清茶，诵 ** ，静观凡夫俗子们辛勤劳作，教导他们安分守己，来世方能得享福报。
"魔，你们才是真正的魔！"
老僧突然暴怒，双目赤红，指着三藏一行人厉声喝道。
"你身为高僧，不思振兴佛门，反倒背叛我佛，实乃异端邪说！"
"终有一日，佛陀必将降下天火，将尔等焚烧殆尽！"
三藏平静道："你不过是贪图享乐，心有不甘罢了。要骂便骂，骂完记得继续劳作。"
说罢转向陆南等人："我们走吧。"
刚欲离开，忽闻一阵清朗笑声传来。
"本以为天下僧侣皆如他们一般庸碌，今日竟得见真修。"
众人回首，只见一位年轻道人踏云而至。
"拜见大师。"
道人向三藏执礼，又对陆南等人致意。
三藏淡然道："贫僧只是恪守本心，此乃常人应为，当不起高僧之称。"
道人目露赞许："若天下修士皆如大师这般明理，何愁世间不太平。"
"恳请大师移步，容我引见家师。家师乃终南山修真之士，现任国师，虎力大仙是也。"
"师尊与两位师叔得道祖点化，证得地仙果位，此番出山只为济世度人。"
三藏沉吟间，陆南笑道："不妨一见。若真是有道真修，结交一番亦是美事。"
"若是沽名钓誉之辈，作恶便除之，无恶则离去。量他们也留不住我们。"
三藏轻轻颔首，对那年轻道士说道："烦请道长引路。"
青年道士面露喜色，领着众人往城内走去。
行至一座道观前，只见建筑古朴雅致，并无过多华丽装饰。
道士含笑解释："当年圣上欲为家师建造国师府邸，被严词谢绝。师父只将御赐金银用于修建这座道观。"
"自此在此清修，日日诵经祈福，护佑国运。"
三藏赞许道："令师确是得道高人。"
"诸位请在此稍候，容我通禀师父。"
青年道士引众人至凉亭歇息，施礼告退，往后院行去。
后院之内。
三位道人 ** 修炼，周身萦绕着淡淡月华光辉。
三人背后隐约浮现连绵山峦虚影，气势恢宏。
原来三人同修终南山道法，共凝法相，实属罕见。
"师父，师伯？"
院外传来青年道士的呼唤。
"何事？"
虎力大仙依旧闭目，淡然询问。
青年道士在外禀报："今日在城门处遇见几位僧人。"
虎力大仙眉头微蹙："几个和尚罢了，何必惊动我们？"
待听完徒弟描述，三位道人同时睁眼，眼中闪过惊喜之色。
"你说那和尚骑着白马，带着个年轻人，还有猴精、猪妖和蓝脸壮汉？"
虎力大仙袖袍一挥，将徒弟摄入院中，急切追问。
青年道士有些茫然，仍老实点头确认。
虎力大仙朗声大笑，转向两位师弟："老君预言今日果然应验了。"
说着取出一幅泛黄画卷。
徐徐展开，赫然绘着三藏一行人的形貌。
画侧还题有几行小字。
东土僧人龙六，修行机缘暗藏其中。
羊力大仙抚须而笑："当年得道祖真传，诸般玄妙皆已参透，唯独此图奥义难解。"
"不料今日竟得印证，想必是道祖垂怜，为我等指明前路。"
鹿力大仙急得跺脚："二位兄长还在此絮叨作甚？速速去拜会真人才是正经！"
虎力大仙猛然击掌："着啊！同去同去！"
年轻道士不敢怠慢，忙引着三人往凉亭疾行。
"哈哈哈哈，圣僧远道而来，未能远迎，万望海涵！"
陆南正与同伴闲谈，忽闻洪亮嗓音自远处传来。回首望去，但见虎袍、鹿衫、羊氅三道身影联袂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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