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第三人民医院…”顾明咀嚼着这个名字和单位,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上心头。一个年轻护士的失踪,最终变成花盆里沉默十年的断指。他拿起桌上那张放大的戒指照片,那个小小的“S”字母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查!当年所有的卷宗,接触过她的人,一个都别漏掉!重点查她失踪前的工作情况、人际关系,特别是……和那枚戒指有关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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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心花园现场拉起的警戒线在湿冷的雨风中微微飘荡,像一道苍白的伤口,切割开围观人群攒动的身影和嗡嗡的低语。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雨水、还有一丝若有似无、被雨水稀释过的血腥气混合而成的怪异味道。
顾明站在警戒线内,雨水顺着他警用雨衣的帽檐滴落,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花园的每一个角落。花盆碎片已经被小心翼翼地收集装袋,泥土也被筛过一遍,除了那截断指和戒指,没有更多直接物证。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转盘中心那个巨大的、此刻空荡荡的石墩上——那里原本摆放着那个破碎的花盆。
“顾队!”一个声音穿过雨幕传来。
顾明转头,看到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肩头已被雨水打湿大半的年轻男人正试图挤过人群。他手里举着录音笔,另一只手护着一个看起来相当专业的单反相机。雨水顺着他略显凌乱的额发流下,镜片后的眼神却带着一种记者特有的锐利和急切。
“顾警官,我是《晨报》的方思哲!关于这起花盆藏尸案,能向您了解点情况吗?”方思哲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市民都非常关注,一个存在了几十年的地标,竟然隐藏着如此骇人的秘密!”
顾明微微蹙眉。方思哲的名字他有印象,是本地跑政法线的记者,笔锋犀利,报道过不少大案。他点了点头,示意警戒线旁的警员放行。
方思哲快步走到顾明身边,雨水沿着他的风衣下摆滴落。“顾队,现场只发现了这一截手指吗?有没有其他部位或者凶器的线索?十年…这么长的时间,凶手为什么选择用这种方式‘保存’它?”他的问题像连珠炮,语速很快,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探究,但顾明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难以名状的情绪,像是紧张,又像是某种被压抑的兴奋。
“案件正在侦查初期,具体细节不便透露。”顾明公事公办地回答,目光却紧锁着方思哲的脸,“方记者似乎对十年前的事情很感兴趣?”
方哲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瞬间的眼神变化。“职业敏感吧,顾队。十年前…这城市也发生过不少悬案。我只是觉得,这截手指的出现,像一把钥匙,可能打开一扇尘封已久的门。”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刻意的引导,“您说,凶手把东西藏在最热闹的花园中心,是不是一种…挑衅?或者,是对某种‘秩序’的嘲弄?”
挑衅?嘲弄?顾明咀嚼着这两个词,没有接话。他注意到方哲握着录音笔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就在这时,顾明眼角的余光瞥见警戒线外人群的缝隙中,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深蓝色的快递工装,戴着一顶洗得发白的棒球帽,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骑在一辆同样破旧的电动车上,停在人群外围,像一尊凝固的雕像。雨水打湿了他的工装外套,勾勒出单薄的身形。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伸长了脖子张望,只是静静地“看”着警戒线内的方向,姿势僵硬。
顾明的心头莫名地动了一下。那是一种长期刑侦工作培养出的直觉——那个身影的“静默”,在喧嚣的围观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异常突兀。
方思哲顺着顾明的视线也望了过去,随即像是为了打破沉默,快速说道:“哦,那是负责这片区的快递员,好像叫陈默。挺孤僻的一个人,平时话很少。”
顾明“嗯”了一声,目光依旧锁在那个叫陈默的快递员身上。他看到陈默似乎察觉到了被注视,猛地低下头,随即拧动电动车把手。破旧的车子发出一阵低吼,笨拙地调转方向,迅速消失在雨幕和坡道下方交错的街巷深处,只留下一个仓惶的背影。
“顾队?”方思哲的声音唤回顾明的注意力,“关于受害者的身份……”
“无可奉告。”顾明收回目光,语气恢复冷硬,“有新进展,警方会适时通报。”他不再理会方思哲,转身走向技术组的同事,低声交代:“留意一下那个快递员,陈默。查查他的背景,尤其是近期的活动轨迹,特别是和这个花园有关的。”
雨水还在下,冲刷着破碎的花盆留下的印记,也冲刷着人心浮动的城市。顾明感到,这起案件牵扯出的丝线,正开始向黑暗的深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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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会议室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投影仪的光束打在幕布上,映出几张照片:苏晓生前穿着护士服、笑容温婉的证件照;那截可怖的断指特写;那枚刻着“S”的粗犷银戒;以及一张老旧的名片扫描件——“圣心诊所,主治医师:周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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