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转过头，看到白薇正盯着杜小宇的伤口，表情困惑。
"怎么了？"陆沉问道。
"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白薇指着撕裂的肌肉组织，"这才不到两小时，但已经有明显的愈合迹象。这速度不正常。"
林晚凑近看，确实，那些被撕裂的肌肉边缘已经出现了细小的、粉红色的新生组织，像是几天前的伤口而非新鲜的创伤。
"是感染吗？"她小声问道，心跳加速。
白薇摇头："没有红眼病的典型症状。体温正常，瞳孔反应也正常。"她顿了顿，"更像是...某种加速的新陈代谢。"
杜小宇虚弱地睁开眼睛："我是不是要变成超人了？"他试图开玩笑，但声音因疼痛而颤抖。
白薇没有笑，继续专注地缝合伤口。林晚注意到陆沉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走到窗边，透过木板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我们在这里过夜，"他最终说道，"明天再决定下一步。"
林晚坐在角落的一张床上，卷起袖子检查自己的手臂。那些红斑已经蔓延到肩膀，正向胸口延伸。图案变得更加复杂，像是某种分形几何图形，在皮肤下微微发光。最奇怪的是，她开始觉得这些图案"有意义"，就像一种她潜意识能理解的语言。
"疼吗？"白薇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和两片药片。
"不疼，"林晚接过药片，"只是...有点热，有时候会刺痛。"
白薇在她旁边坐下，声音压得很低："你的能力，在研究所那次...之前有过类似情况吗？"
林晚摇头："从来没有。在那之前，我只能模糊地感知感染者的位置。"
"现在呢？"
林晚闭上眼睛，试着集中注意力。她立刻"感觉"到了——医院里有七个感染者，全部集中在地下室。更奇怪的是，她能模糊地感知到他们的"状态"，就像能读取某种简单的信号。
"七个，都在楼下，"她睁开眼睛，"他们处于...休眠状态？不太活跃。"
白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已经远超普通感官范畴了。陆沉知道你的能力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吗？"
"我不确定。"林晚看向窗边的陆沉，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锋利，"他最近有点...奇怪。"
确实，自从离开灯塔研究所，陆沉变得时而过度保护，时而异常疏远。有时他会长时间盯着林晚，眼神复杂得读不懂；有时又刻意避免与她有任何接触，像是害怕什么。
白薇似乎想说什么，但被杜小宇的一声呻吟打断了。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脸色仍然苍白。
"休息吧，"白薇站起身，"明天会很难熬。"
夜深了，陆沉和白薇轮流守夜。林晚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每当她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些水箱中漂浮的人影，他们紧闭的眼睛下透出的红光...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一种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同时在远处说话。她猛地坐起，心跳如雷。
"怎么了？"正在守夜的陆沉立刻警觉起来。
"你...没听到吗？"林晚环顾四周，"那个声音..."
陆沉摇头："什么声音？"
"像是...很多人在说话，但听不清内容。"她描述道，突然意识到这听起来有多疯狂，"可能只是做梦..."
陆沉却严肃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在刚才。为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莫教授的理论...他相信红眼病晚期患者会形成某种群体意识。如果你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那意味着什么？"林晚的声音微微发抖。
"我不知道。"陆沉移开视线，"睡吧，明天我们再讨论。"
林晚重新躺下，但睡意全无。窗外的月光透过木板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条。她盯着那些光条，直到它们开始扭曲变形，形成奇怪的图案——和她皮肤上的红斑惊人地相似。
黎明终于到来，灰暗的光线填满了房间。林晚惊讶地发现杜小宇已经坐起来，正在检查自己的伤口。
"感觉怎么样？"她问道。
"好得离谱，"杜小宇揭开绷带，露出下面的伤口——已经结痂，边缘开始愈合，"按这个速度，明天就能完全好了。"
林晚和白薇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这种愈合速度绝对不正常。
"陆沉呢？"白薇环顾四周。
"去检查出口了，"杜小宇说，"他说半小时后回来。"
白薇点点头，开始整理所剩不多的医疗用品。林晚走到窗前，小心地拨开一块松动的木板，看向外面的街道。城市在暗红色的天空下显得荒凉而陌生，远处有几缕黑烟升起，但没有活物的迹象。
她的手臂突然刺痛起来，红斑变得灼热。同时，那种"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更清晰一些，像是无线电调频时偶尔能捕捉到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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