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远肥厚的手掌留下的余温,仿佛还黏在林根的肩膀上。
“别逼我用不聪明的法子……”
林根站在清晨微凉的巷口,手脚冰凉。
他不是没见过村里的地痞无赖。
可那些人跟黄明远比起来,就像是田里乱窜的野狗,而黄明远,是披着人皮的狼。
野狗叫得再凶,一棍子打过去也就夹着尾巴跑了。
可狼,是会记仇的。
昭儿说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林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朝着聚源斋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百草堂的后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
那个收了林根五包安神粉的伙计,探出半个脑袋。
他摸了摸袖子里那个小小的油纸包,触感坚实。
“林老哥,你这东西是好东西……以后要是遇到有什么事,都跟兄弟讲。”
自己刚说完这话,就有人当着他的面,把林老哥堵在巷子里欺负。
这打的是谁的脸?
伙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周管事坐在柜台,眼睛半眯着似是在补觉。
“管事大人。”
“怎么了?”周管事眼皮都没抬一下。
“刚才……黄家绸缎庄的黄明远,在后巷把林根给堵了。”
周管事的眼睛瞬间睁开。
“说什么了?”
伙计不敢隐瞒,将刚才看到的一幕,连同黄明远那几句威胁的话,一五一十地学了一遍。
他着重描述了黄明远那副志在必得的嚣张气焰,和林根那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
“小的看黄明远威胁林根那架势,就像这安神粉已经是他的一样。”
伙计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管事的脸色。
黄明远!
好一个黄明远!
他以为自己是谁?
黄家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支管事,靠着裙带关系在绸缎庄里混了个肥差,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一个卖布的,也敢把手伸到他百草堂的药碗里来!
昨天林根来诉苦,他还只当是黄明远起了贼心,想着敲打敲打也就罢了。
没想到这条贪心的疯狗,居然变本加厉,直接上嘴咬人了!
真当他百草堂是吃素的?
“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嘴巴闭紧点,今天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说。”
“是,是,小的明白。”
周管事在柜台坐了片刻,拿起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子里全是黄明远那嚣张的话语。
直接找上门去,把他打一顿?
不行,太掉价了。
他周管事是斯文人,做的是正经生意,跟一个泼皮无赖当街动手,传出去不好听。
找黄家绸缎庄的掌柜?
更不行。
那掌柜是黄明远的亲叔叔,一丘之貉。
周管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对付这种人,不能用江湖的法子,也不能用商场的规矩。
得用官面上的力量,得找一个能名正言顺把他按死的人。
一个名字,从他脑海里跳了出来。
黄德茂。
黄家族人,秀才出身,如今在镇上的巡检司里当差,管着一亩三分地的治安。
黄德茂这个人,虽然也姓黄,但跟黄明远那种靠钻营上位的草包不一样。
他为人还算方正,极重家族脸面。
让黄家人,去收拾黄家人。
这出戏,才叫好看。
周管事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施施然地走出了百草堂。
巡检司的衙门不大,就在镇子西头。
周管事到的时候,黄德茂正捧着一本《大晋律》看得津津有味。
“哎哟,周管事,什么风把您这位大忙人给吹来了?”
黄德茂一见来人,立刻放下书,笑着起身相迎。
“德茂兄,看书呢?”
周管事拱了拱手,脸上挂着生意人特有的和气笑容,“没打扰你吧?”
“哪里哪里,快请坐。”黄德茂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周管事日理万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冷衙门来?”
“唉,说来惭愧。”周管事接过茶杯,叹了口气。
“我这是来给德茂兄添麻烦了。”
黄德茂心里咯噔一下。
他最怕听到的就是添麻烦这三个字,尤其还是从这种人精嘴里说出来。
“周管事但说无妨,只要是兄弟我分内之事,绝不推辞。”
“德茂兄言重了。”
“最近啊,我们百草堂得了个好方子,做了点安神的小玩意儿,生意还算过得去。”
“这是好事啊!”黄德茂笑道,“百草堂的信誉,那是在整个县里都挂得上号的。”
“是好事,可也怕招人惦记啊。”周管事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最近镇上,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围着我们一个供货的乡下人打转。今天堵路,明天威胁,搞得人家连生意都不敢做了。”
“德茂兄,你说,这青山镇如今的治安,是不是……有点不太平啊?”
黄德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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