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整个议事区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眼神复杂地看着陈教授。这个提议太疯狂,太危险,无异于与虎谋皮!但……这似乎又是他们这群手无寸铁、被逼到绝境的人,唯一能看到的、一线渺茫的生机!利用那个神秘而恐怖的狙击手,除掉压在他们头顶的、更直接更凶残的暴君!
“联系?怎么联系?谁知道他在哪栋楼?”有人小声质疑。
“打动?用什么打动?人家藏在碧桂园那种堡垒一样的地方,缺什么?”另一个人悲观地摇头。
“风险太大了!万一惹恼了他,一枪把我们派去的人也崩了怎么办?”
“可不这么做,我们迟早被县医院那帮人榨干、玩死!”
争论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焦点不再是绝望的控诉,而是围绕着那个“借刀杀人”计划的可能性和风险。陈教授没有立刻表态,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慢慢擦拭着镜片,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恐惧、算计,还有一丝被绝境逼出来的、冰冷而残酷的决断。
同一时间,县城北郊,废弃的“宏发”五金加工厂区,幸存者C团队据点。
与普丽顶地下防空洞的压抑和知识分子式的算计不同,这里的气氛更加粗粝、直接,充满了机油味、金属粉尘和一种彪悍的戾气。
厂房深处,一处用厚钢板和沙袋围起来的“指挥部”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用摩托车电瓶带动的氙气大灯发出刺眼的白光。七八个精壮的汉子围着一张用废旧机床台面改造的桌子坐着,大多光着膀子,露出精悍的肌肉和狰狞的纹身,身上带着或多或少的伤疤。桌子上散乱地放着几瓶劣质白酒、一些发硬的干粮、几把磨得雪亮的砍刀和一把锯短了枪管的双管猎枪。
主位上坐着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如同一座铁塔般的男人(铁山)。他脸上有一道从眉骨斜划到嘴角的狰狞刀疤,一只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显然是假眼),赤裸的上身布满了各种伤疤,最显眼的是胸口一个巨大的、如同蜈蚣般的缝合痕迹。他是这个主要由原工厂工人、汽修工、社会边缘人员组成的C团队的头领,靠着一身蛮力和心狠手辣在末日里站稳了脚跟。此刻,他那只完好的独眼正凶狠地盯着桌子对面一个刚汇报完消息、显得有些紧张的瘦小男人(耗子)。
“碧桂园……真有这么号人物?一枪崩了‘刀疤刘’?”铁山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鼻音。
“山哥,千真万确!”耗子拍着胸脯保证,他是团队里的“包打听”,消息灵通,“我亲耳听‘老烟枪’手下那个豁牙说的!豁牙当时就在现场附近那栋楼里收破烂,看得真真儿的!那枪法,那准头,那狠劲儿!绝对是职业的!或者至少是玩枪玩到骨子里的老手!碧桂园那帮软蛋,根本没这号人!肯定是个藏在里面的独行侠!”
“独行侠……”铁山独眼中凶光闪烁,他拿起桌上的白酒瓶,对着瓶口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让他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他猛地将酒瓶顿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妈的!县医院那帮穿白大褂的畜生!”旁边一个脸上带着弹片擦伤的男人(疤脸)咬牙切齿地骂道,“仗着有药,有那挺破机枪,就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这个月要的‘保护费’又涨了三成!还点名要咱们新找到的那批柴油!不给?不给就断药!断盐!操他妈的!”
“断药?”另一个胳膊上缠着脏兮兮绷带的汉子(刚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瓶直跳,“老子这条胳膊就是上次出去找药被他们的狗咬的!再他妈断药,老子就烂给他们看?跟他们拼了!”
“拼?怎么拼?”一个相对冷静些、戴着破旧眼镜的男人(老韩,原厂里的技术员)皱眉道,“他们有地利,医院大楼易守难攻。他们有重火力,那挺67式通用机枪架在门诊楼顶,射界覆盖整个前广场!我们强攻就是送死!就算用人命堆进去,里面地形复杂,还有他们布置的陷阱……”
“那就让碧桂园那个‘煞星’去干!”铁山猛地打断了老韩的分析,独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凶光,声音如同野兽低吼,“他不是能隔着几百米取人脑袋吗?他不是独狼吗?县医院那个狗屁‘院长’,不是最喜欢站在顶楼他那个‘院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装逼吗?那地方,视野开阔得很!”
他环视着在场的兄弟,脸上那道刀疤在氙气灯下显得更加狰狞:“想办法!给我摸清楚那个‘煞星’的脾气!他喜欢什么?金子?女人?还是他妈更特别的‘乐子’?或者……他有什么仇家?县医院那帮畜生有没有惹到他头上?”他顿了顿,独眼中闪过一丝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狠毒和算计,“只要能搭上线,能请动他出手,把县医院那几个领头的,特别是那个‘院长’,给老子点了名!价钱,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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