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并未松开大儿子的手,另一只手臂则稳稳地抱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六岁的李承俊。小家伙今天被打扮得像个小绅士,深蓝色西装短裤套装,白衬衫,小领结,虎头虎脑的小脸上满是初到陌生之地的懵懂和依恋,小手紧紧抓着父亲夹克的衣襟。
父子三人,就这样出现在舷梯顶端。李峰抱着小儿子,牵大儿子,如同山岳般沉稳。墨镜遮挡了他的视线,但那无形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却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机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在他身后,如同最忠诚的磐石拱卫,王小虎(已从警戒位置快步跟上)、王志刚、刘振东、陈默等人,也依次步下舷梯,肃立在李峰身后半步的位置。他们的目光同样锐利,气场强大,如同拱卫王座的利剑。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敬礼——!!!”
赵铁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因极致的激动和敬畏而微微变调!他率先并拢双腿,右臂抬起,五指并拢,指尖用力顶在太阳穴旁,行了一个标准的、带着破空声、带着破空声的世安军军礼!
“唰——!!!”
如同被按下了开关!跑道两侧数百名钢铁卫队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持枪礼!枪托顿地,枪托顿地,发出沉闷而震撼的轰鸣!所有在场的军政官员,无论军衔高低,无论文职武职,全部挺直身躯,右臂抬起,行注目礼!目光中充满了狂热的敬畏、无条件的忠诚,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李峰抱着李承俊,牵着李承安,缓缓步下舷梯。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跳上。王小虎、王志刚、刘振东、陈默紧随其后,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
赵铁柱和周文彬几乎是同时小跑着迎了上去,在距离李峰三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住,再次挺胸敬礼,声音洪亮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西南战区司令,赵铁柱!恭迎将军莅临!”
“西南大区民政委员会主席,周文彬!恭迎将军莅临!”
李峰停下脚步,墨镜后的目光似乎扫过两人紧绷的脸庞。他微微颔首,动作幅度极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低沉而平静的声音穿透而平静的声音穿透了机场的肃杀:“辛苦了。”
仅仅三个字,却让赵铁柱和周文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大半,一股暖流夹杂着巨大的压力涌上心头。他们连忙侧身让开道路,躬身道:“将军请!车队已备好!”
李峰不再多言,抱着李承俊,牵着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钢铁士兵的李承安,径直走向中间那辆最为厚重、线条刚硬的黑色定制版凯佰赫战盾防弹轿车。王小虎早已快一步拉开厚重的车门。
赵铁柱亲自坐进了驾驶位,周文彬则坐进了副驾驶。这是他们能想到的、表达最高敬意和亲自汇报的姿态。
车门关闭,将外界的肃杀隔绝。车内空间宽敞奢华,顶级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皮革清香,精密的空气循环系统过滤掉了外界的尘埃和喧嚣。李峰将怀里的李承俊放在自己和哥哥李承安中间宽大的后座上。两个小家伙立刻被车窗外移动的景象吸引,小脸贴在深色的防弹玻璃上,发出低低的惊叹。
“爸爸!看!好高的墙!比广州的还高!”李承安指着远处巍峨的城墙轮廓,小脸上满是震撼。
“爸爸……好多山……”李承俊则被车窗外连绵起伏、被绿色植被覆盖的山峦吸引,大眼睛里充满了新奇。
车队平稳启动,在前后装甲车的拱卫下,驶出戒备森严的机场,汇入重庆市区相对宽敞的主干道。
赵铁柱双手紧握方向盘,手心微微出汗,通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后座那位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的最高统帅。周文彬则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堆起恭敬而谨慎的笑容,侧过身,开始履行他民政长官的职责,声音清晰而带着汇报的节奏:
“将军,容属下向您简要汇报重庆现状。在您的英明领导和世安军强大武力的庇护下,重庆作为西南大区核心,秩序已基本恢复并持续巩固。”他指向窗外,“目前,世安军直辖登记在册的‘良民’人口为五十万零三千七百余人。负责城防及区域清剿、维持秩序的‘磐石军’常备部队,满编十万人,装备精良,士气高昂。”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此外,经过严格检疫、审查并拥有临时或永久居留许可的外来幸存者,总数已超过七十万!目前整个重庆市实际居住人口,已接近一百二十万大关!并且,这个数字万大关!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以每天数百人的速度稳定增长,其中不乏周边省份,甚至缅甸、老挝、越南等邻国逃难而来的技术人才和青壮劳力。墙外的景象,就是民心所向、秩序力量的最好证明!”
李峰静静地听着,墨镜后的目光似乎落在车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上。与广州珠江新城那种规划整齐、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磐石”风格不同,重庆的重建带着鲜明的山城烙印和末世实用主义色彩。街道依山就势,起伏蜿蜒。大量建筑是利用原有坚固结构加固改造而成,外墙上布满了合金支撑架和射击孔,如同披甲的堡垒。新建的住宅区则多是模块化的合金板房,层层叠叠地依附在山坡上,充分利用着有限的空间。街道上行人不少,穿着虽不华丽但整洁,脸上带着末世特有的警惕,却也透着一丝难得的安定。电力驱动的公共交通车(同样涂着金色龙纹)在专用道上爬坡下坎,街边店铺大多开张,粮油、被服、工具、简易餐饮的招牌林立,甚至能看到一些挂着“袍哥互助会”、“渝州匠作联盟”等带有地方特色招牌的铺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机油、混凝土、消毒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重庆特有的麻辣火锅底料的霸道香气。一队队穿着深灰色城市作战服的世安军巡逻队,迈着整齐的步伐穿过街口,是秩序最直观的象征。远处,几处大型工地上塔吊林立,焊接的火花在阴沉的天空下闪烁,重建的轰鸣声隐隐传来。整个城市如同一头从废墟中站起的钢铁巨兽,粗粝、顽强,充满了蓬勃的、带着汗水和机油味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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