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又是一声令人心悸的骨裂声!
“呃啊——!”赤狐的怒吼瞬间变成了凄厉的惨嚎!左腿膝盖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站立,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树桩,身不由己地再次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蜷缩着,抱着受伤的膝盖,额头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脸色惨白如纸。
将叶收回腿,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退回到李峰的阴影里。他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在死寂的广场上回荡:
“嘴巴放干净点。叫将军。”
赤狐疼得浑身颤抖,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衫。他艰难地抬起头,汗水模糊了视线,但他依然死死咬着牙,用那双燃烧着痛苦、屈辱和更深恨意的眼睛,死死瞪着李峰。他挣扎着,用那条完好的右腿和双手,忍着左膝撕裂般的剧痛,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再次从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来!尽管身体摇摇欲坠,但他站起来了!用这种近乎悲壮的方式,维持着他最后一丝反抗的尊严。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骨头摩擦的剧痛,让他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
李峰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倔强的年轻人,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浮现出一丝……近乎玩味的、探究的兴趣。他趿拉着拖鞋,向前踱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仿佛能穿透赤狐愤怒的表象,直视他灵魂深处。
“你说你反对我,”李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弥漫着血腥的寂静中清晰无比,“那么,赤狐,告诉我,你反对我什么呢?”
他微微偏了偏头,目光平静地锁住赤狐那双因剧痛和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真的在等待一个答案。
“是反对我五年前带兵杀进这座被丧尸和匪帮啃成白骨的死城,用无数将士的命,把一百多万像阴沟老鼠一样等死的人,从地狱里拖了出来,给了他们一口饭吃,一个能挡风遮雨的窝?”
“是反对我立下铁律,敢克扣平民口粮、敢欺凌弱小、敢以权谋私者,无论官职大小,一律剥皮实草,悬首示众?”
“是反对我逼着那些习惯了人吃人的渣滓,拿起锄头去开荒,拿起工具去修墙,用劳动换生存,而不是用刀子去抢?”
“还是反对我……”李峰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目光扫过地上那几滩尚未干涸的、属于威廉、马占山及其爪牙的暗红血迹,“……把这些依旧想把人当牲口、当实验材料、当垫脚石的杂碎,送进地狱?”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赤狐的心上。他张了张嘴,胸膛剧烈起伏,想要反驳,想要控诉世安军整合过程中的粗暴,想要诉说那些在秩序重建中被碾碎的“无辜者”,想要呐喊他心中那个关于“自由”的、模糊却炽热的理想……但话到嘴边,看着李峰那双仿佛洞悉一切、蕴含着尸山血海和无上威权的眼眸,感受着膝盖处传来的、几乎要让他昏厥的剧痛,再嗅着空气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属于真正“屠夫”的血腥气息……
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绝对力量碾压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所有的愤怒和辩词都冻结在了喉咙深处。他发现自己竟然……哑口无言。在这个穿着拖鞋的男人面前,他那些基于道听途说和一腔热血的反抗理由,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他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末世铁幕之下权力的本质——它并非来自口号与理想,而是来自尸骸与铁血浇筑的秩序。
他只能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咸腥的血味,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用那双依旧燃烧着火焰、却已不自觉蒙上了一层深深恐惧和迷茫的眼睛,死死地、倔强地,迎向李峰那深不见底的审视目光。广场上,只剩下排风扇单调的嗡鸣,远处丧尸永不疲倦的嘶吼,以及他自己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汗水混着尘土,从额角滑落,滴在他颤抖的、沾满血污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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