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爆发第十年,公元2036年7月28日,星期日,夜,十时整。
地点:广州市,白云区,原奥体中心副馆(内部代号:七号处理区)。
黑暗,浓郁得如同凝固的墨汁,压得人喘不过气。
时间感和方向感在这里被完全剥夺。卡尔只记得自己在颠簸、冰冷、弥漫着淡淡血腥和恐惧气息的卡车车厢里度过了不知多久,然后被粗暴地拖下车,强光灯瞬间刺得他睁不开眼,即使隔着蒙眼布也能感觉到那灼目的白亮。他被反剪着双手,推搡着前行,脚下踩着的地面从坚硬的水泥地变成了某种带有轻微弹性的、铺着软性材料的特殊地面,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一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消毒水、霉菌、铁锈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陈腐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脚步声在空阔的空间里产生轻微的回音。周围很安静,但一种巨大而压抑的、仿佛来自许许多多人的低沉呼吸声和心脏狂跳声,却又无处不在,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
跪下!
几声粗暴的低喝伴随着腿弯被重重踹击的疼痛。
卡尔和他幸存的六名队员(包括两名伤者),以及那伙来自北方复兴联盟会的五名职业杀手(那名狙击手也在其中),总共十多人,被强制按着,跪倒在一处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他们双手都被反铐在身后,眼睛被严实的黑布蒙着,嘴巴也被胶带封死,只能发出呜呜的沉闷声响。
未知带来最深沉的恐惧。绝望的气息如同有形质的毒雾,笼罩着这十几颗被迫低垂的头颅。有人因伤口疼痛而微微呻吟,有人因恐惧而剧烈颤抖,有人在无声地哭泣,鼻涕和眼泪浸湿了蒙眼布。即使是那些经历过严格训练的杀手,此刻在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命运完全交由未知裁决的情况下,也能感受到他们绷紧肌肉下那难以抑制的惊惶。
忽然,一阵沉重扎实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清晰地在空旷的空间内回荡,最终停在了他们面前。一个熟悉、带着玩世不恭却冰冷刺骨意味的声音响了起来,是王小虎。
行了,别跪着了,看着晦气。都给他们松松绑,活动活动筋骨。王小虎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只是在安排一场游戏,把眼罩和嘴上的玩意儿也去了,让他们临死前也瞅瞅自个儿在哪儿,亮堂亮堂。
士兵上前,动作麻利但毫不温柔地撕掉了他们嘴上的胶带和解开了反铐的手铐。冰冷的金属手铐掉落在坚硬地面上,发出叮当的脆响。紧接着,蒙眼布也被猛地扯下!
骤然获得的光明反而让所有人出现了短暂的眩晕和不适。卡尔猛地眨动刺痛的眼睛,努力适应着周围的光线。
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显然已经废弃多年的室内体育场中央。看台层层向上延伸,隐没在高耸的穹顶之下深邃的阴影里,大部分的座椅都已破损残缺,布满了灰尘和污渍。场地十分空旷,地面是硬化的复合材料,多处破损,露出下面的水泥基底,同样遍布污渍和些难以名状的深色斑点。空气中那股混合气味更加浓烈刺鼻。
体育场四周,高功率的探照灯从不同角度投射下惨白的光束,将场地中央他们这十几人所在区域照得如同舞台般亮眼,却让四周观众席和更远处的边界显得更加黑暗莫测。
而就在这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环绕着整个场地,每隔几米,就 silent立着一个身影。他们全部身着纯黑色的作战服,没有任何标识,脸上戴着只露出冰冷眼眸的黑色面罩,手中端着加装了各种战术附件的95式突击步枪或霰弹枪,枪口微微朝下,但那种蓄势待发的压迫感,如同瞄准猎物的毒蛇,锁定了场中每一个人。他们或站或靠在破损的看台护栏上,姿态看似随意,但那冰冷的眼神却透露出绝对的纪律性和对生命的漠然。人数之多,几乎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黑色人墙。雷刚抱着双臂,如同一尊黑色的铁塔,站在王小虎身侧不远处,眼神空洞地望着场内,仿佛在看一堆没有生命的石头。
卡尔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心沉到了谷底。这是一个标准的角斗场布局,他们就是笼中的困兽。
这时,一名士兵抱着一个半旧的军用物资箱,走到他们这群人面前,随手将箱子扔在场地中央,发出一声闷响。箱盖是打开的,里面赫然是他们被收缴的武器——匕首、甩棍,甚至还有几把从杀手那里缴获的、卸掉了弹匣和撞针的手枪空壳,以及……一大串亮晶晶的手铐钥匙!
喏,别说虎爷不给你们机会。王小虎的声音通过场地的扩音系统传来,带着戏谑的回音,箱子里的玩意儿,能用上的,随便拿。还有那钥匙,谁的铐子没开彻底,自己捅咕开。
他顿了一下,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碴:游戏规则很简单。看到场地边上那几个大铁闸门没有?他用手指了指环形场地边缘几个被厚重钢板密封的、像是巨大车库门一样的出入口,三分钟……就三分钟之后,那些门会打开。里面关着的好玩意儿,够你们喝一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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