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这是在哪?”卡尔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腰部以下虚弱无力,腹部的伤口也被牵扯,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套着干净的蓝色病号服,露出的皮肤被仔细擦洗过,伤口都被专业地处理包扎好了。
“医院。世安军的医院。”回答来自病房另一侧靠窗的床位,一个略显虚弱但沉稳的女声响起。是他们队里绰号“夜鸮”的女狙击手莎拉,她的小腿骨折,此刻被吊着,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正警惕地观察着窗外——虽然只能看到远处另一栋大楼冰冷的金属墙面和一角灰蒙蒙的天空。“从昨天半夜被送进来,就没挪过地方。医生护士嘴很严,只确保我们死不了。”
卡尔的目光扫过病房。这是一间四人病房,除了他们三个,最里面一张床空着。他记得,他们团队进城时是六个人,算上在城外据点留守时受伤、后被一并接来治疗的两名队员,应该也有八人… …
“汉斯呢?”卡尔的心沉了下去,声音有些发紧。
病房内陷入一片沉默。约翰移开了目光,莎拉抿紧了嘴唇,最终,还是约翰瓮声瓮气地打破了沉寂,拳头狠狠砸在柔软的床垫上,发出沉闷的一声:“……没了。体育场里,为了保护我挡那把刀… …没撑过来。”
一股沉重的悲痛攫住了卡尔的心脏,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汉斯,那个总是憨笑着、力大无穷却最怕黑的大个子…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那撕心裂肺的画面压回心底。末日之下,死亡司空见惯,但每一次失去,依旧痛彻心扉。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轻响,病房厚重的复合金属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瞬间,病房内残存的三人如同条件反射般绷紧了神经!莎拉的手无声地摸向本该放着步枪的床边(空空如也),约翰下意识地想摸腰间的匕首(同样不见踪影),卡尔则猛地撑起身体,不顾伤口的疼痛,锐利的目光射向门口!
进来的人,大大咧咧,仿佛逛自家后院。
王小虎。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世安军作战常服,深灰色,没有太多装饰,但剪裁合体,衬得他身姿挺拔,那股玩世不恭的痞气被军装的严肃感稍稍压制,却也更添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危险气息。他嘴里似乎叼着根牙签,双手插在裤兜里,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面无表情、手持95式突击步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暗刃士兵。士兵留在门口,如同两尊门神,阻断了内外。
王小虎的目光在病房内扫了一圈,嘴角勾起那抹卡尔已经无比熟悉的、带着点嘲讽和漫不经心的笑容,最后落在了挣扎着坐起的卡尔身上。
“哟,醒了?命挺硬啊,白佬。”王小虎用的是中文,语调轻快,甚至带着点“熟人”间才有的调侃,仿佛昨天在体育场里那个冷酷下达格杀令、又在他抛出情报后示意救人的人不是他。
卡尔的心狠狠一跳,强压下翻腾的情绪,用生硬但还算清晰的中文回应,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会… …一点。”
王小虎似乎对他的中文水平毫不意外,点点头,踱步到卡尔床尾,歪着脑袋打量着他,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约翰·‘巨石’·卡维尔,前美军三角洲部队士官长,因酗酒和殴打上级被开除。”他像是念简历一样,流利地说出一串英文,然后转向窗边的莎拉,“莎拉·‘夜鸮’·林奇,加拿大狙击手志愿营,记录保持者,因精神评估不稳定被勒令退役。”接着又指了指里面空着的床位,“可惜了汉斯·‘推土机’·施耐德,德国GSG9退役,多好的重火力手。哦,还有你们城外那两个,一个瘸子杰米,一个肺痨鬼麦克,都给你们弄进来了。”
他每报出一个名字和背景,卡尔的心就下沉一分。对方掌握的情报之详尽、准确,远超他的想象。这不仅仅是对他们这支小小佣兵团队的了解,更意味着世安军拥有极其恐怖的信息网和情报分析能力。
王小虎说完,走回卡尔床边,随意地拉过一张椅子反着坐下,双臂叠放在椅背上,下巴搁上去,眼神促狭地看着卡尔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话锋一转,切换回中文:“你们前天晚上,在老城区‘漏勺’酒吧后面的废弃汽车旅馆过的夜,用半盒抗辐宁跟看场子的瘸老三换的钥匙。昨天一早,分两组,你们三个打扮成流民想混进南城区‘劳务市场’碰运气,他俩——”他用下巴点了点约翰和莎拉,“在西门外的黑市打听废旧电子元件的行情。中途你还顺手摸了个想占莎拉便宜的混混的钱包,里面有十七个世安币和半包快发霉的“红塔山”,对吧?”
卡尔彻底僵住,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在对方眼中竟如同透明一般,连最微不足道的细节都了如指掌!那种无所遁形的恐惧,比面对丧尸和枪口更让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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