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月娥惊呼,看着父亲跌倒,心神一乱,手中厨刀稍偏。那抓向她的家丁瞅准空档,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就去夺刀!巨大的力量差距让月娥手腕剧痛,厨刀几乎脱手。眼看那罐子也即将落入另一家丁之手!
就在这紧要之际,店门口,一个平静得甚至有些漠然的声音响起:
“住手。”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店内的喧嚣和打砸声。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让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动作都不由自主地顿了一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三人。为首一人,正是三个月前赠方的“行商”刘禅,依旧一身靛青细麻布袍,面容平静,眼神却深邃如古井寒潭,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意。他身后,蔡康和姜武如同两尊沉默的铁塔,眼神锐利如刀,锁定了店内的赵璜和两个家丁,周身散发着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气。
赵璜正趾高气扬地等着看手下逞威,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一愣。待看清来人不过是三个寻常布衣,其中一个还是三个月前见过的穷酸行商,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哪来的不开眼的东西?敢管本公子的闲事?活腻歪了?给我一起打出去!”
刘禅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在店内迅速扫过:张诚痛苦地倚墙而坐,月娥手腕被家丁死死攥住,脸上满是泪痕和愤怒,那珍贵的陶罐即将被另一个家丁夺走,病榻上的妇人惊惧交加,几乎晕厥。一股冰冷的怒意,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岩浆,在他平静的面容下汹涌翻腾。
他缓缓抬起右手。那是一只骨节分明、保养得宜的手,此刻却带着一种裁决般的威严。
然后,轻轻一松。
“啪嚓!”
一声清脆得刺耳的碎裂声,骤然炸响在小小的店堂内。他手中那只刚刚在隔壁摊买的、盛着清水的粗陶碗,被他随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和水渍溅开。
这声音,如同一个信号。
几乎是同一瞬间,店内角落那张原本只坐着一个老食客的桌子旁,两个一直低头默默吃面的“食客”,猛地掀桌而起!动作快如鬼魅!桌板、碗碟哗啦飞向一旁。两人身形如电,一人直扑那抓着月娥手腕的家丁,另一人则闪身挡在灶台前,截住了抢夺陶罐的家丁。
“砰!”“咔嚓!”
两声闷响和清脆的骨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扑向月娥的那名家丁,手腕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扣住,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动作,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剧痛钻心,仿佛整条手臂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不由自主地惨嚎一声松开了手。另一名家丁更惨,他伸向陶罐的手被一只穿着布鞋的脚狠狠踩在灶台上,脚踝处传来清晰的断裂声,整个人顿时像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惨叫着瘫软下去。
兔起鹘落,电光石火!凶神恶煞的两个打手,眨眼间便成了滚地哀嚎的废物。
赵璜脸上的狞笑彻底凝固,瞬间转为骇然的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眶外。那摔杯为号的从容,那瞬间制敌的狠辣,这哪是什么行商?这分明是…是…
刘禅这才缓缓迈步,走进店内。他的步伐沉稳有力,踏过地上的碎陶片和水渍,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赵璜的心尖上,让他的脸色又白一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直到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土墙,退无可退。
刘禅径直走到赵璜面前,距离不过两步。他比赵璜略高一些,此刻微微垂眸,俯视着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和洞穿一切的冰冷。
“你…你是何人?”赵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色厉内荏,“我爹是户部度支司主事赵德海!你敢动我…”
“赵德海?”刘禅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他缓缓抬起手,手指随意地抚过腰间悬挂的一枚玉佩。
那玉佩形制古朴,色泽温润如凝脂,在透过门板缝隙射入的光线下,流淌着内敛而尊贵的莹光。玉佩中央,赫然浮雕着一条盘踞的蟠龙!龙身虬劲,鳞爪飞扬,威严神圣,栩栩如生!这绝非民间可用的纹饰!
赵璜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蟠龙玉佩上,如同被烙铁烫到。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牙齿咯咯作响,眼里的嚣张气焰如同被狂风吹灭的烛火,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绝望。他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陛…陛…陛下…饶命…饶命啊!”凄厉的哭嚎声带着非人的恐惧,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像濒死野兽的哀鸣。他终于明白了眼前这“行商”的真正身份。摔杯为号,御前侍卫,蟠龙玉佩…这一切都指向那个至高无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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