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流民营后,徐敬立即通过秘密渠道将这一情报送出。同时,他开始暗中物色流民中可造之材。他发现一个名叫陈胥的年轻人,原是会稽郡小吏,因得罪上官而被迫逃亡,识文断字且对卫温统治极为不满。徐敬试探几次后,开始暗中拉拢,以药物和食物为诱,逐步建立了一个不足十人的秘密小组,以备日后起事时作为内应。
侯官军港,练兵场上杀声震天。
霍峻站在高台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正在训练的士兵。这些日子,他根据细作传回的夷州地形与山夷战法情报,不断调整训练内容。今日的训练重点是丛林伏击与反伏击。士兵们分成两队,一队扮演山夷,利用地形设伏;另一队则要识破埋伏,快速通过危险区域。
“停!”霍峻突然吹响竹哨,指着一处灌木丛,“第三队,你们已经死了!埋伏如此明显,居然毫无察觉!”
他跳下高台,亲自示范如何通过地面痕迹、鸟鸣异常等细节发现埋伏。“在夷州,每个树丛后都可能藏着敌人,每片落叶下都可能设有陷阱!你们要学的不是厮杀,是如何活下去!”
训练极为严苛,不断有人因中暑、受伤或被判定“阵亡”而退出。但存活下来的士兵,眼神愈发锐利,行动愈发警惕,逐渐褪去了中原战阵的刻板,多了几分山林猎手的灵动。
不远处,几名格物院弟子正在记录士兵们在训练中出现的问题,准备针对性地改进装备。一个年轻弟子对霍峻道:“都尉,我们发现士兵们的靴子不适合泥泞地形,容易打滑。我们正在设计一种新式丛林靴,底纹更深,材料更防滑。”
霍峻点头:“越快越好!还有,藤盾虽然轻便,但防御力不足。能否在内部加装薄铁片?”
“我们正在试验,但重量会增加...”
“保命要紧!重量可以适当增加!”霍峻斩钉截铁道,“还有,山夷吹箭毒镖刁钻,寻常札甲过于笨重,皮甲又难以防御。能否制作一种轻便的镶片皮甲,关键部位加强防护?”
“我等回去便与匠作营商议试制!”
水寨这边,朱然正在指挥水师演练。数艘新下水的平底沙船在进行抢滩登陆训练。海浪汹涌,船只颠簸不定。
“注意潮汐!计算好时间!”朱然站在楼船上,通过旗语指挥,“先头部队登陆后立即建立防御阵地,掩护后续部队!”
突然,一艘沙船在模拟登陆时因操作不当搁浅,船身倾斜,士兵们一阵混乱,数人落水。朱然立即下令救援船只上前,同时脸色铁青。
演练结束后,他召集所有军官,厉声道:“方才若是实战,一船弟兄就因尔等疏忽而葬身鱼腹!在夷州,潮汐变化极大,暗流汹涌,一旦计算错误,就会酿成大祸!从今天起,每个人都要学习潮汐计算和天文导航!考核不过者,不得出航!”
一个年轻水军司马鼓起勇气道:“将军,阴雨天无法观星,如何导航?”
朱然示意随行的格物院弟子上前解释。那弟子展示了一种新式指南针和牵星板:“这是我们改良的指南针,即使在阴天也能指示方向。牵星板也做了改进,可在云隙中快速测量星位。我们还根据老渔民的口述和历年记录,制作了夷州海域的潮汐表与海流图,标注了各处的暗礁和浅滩。”他展开一幅精心绘制的海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符号和数据。
朱然面色稍霁:“好!每船配备一套,每人都要熟练掌握!下次演练,若再有船只搁浅,船长杖责二十!”
数日后,达纳部落聚居地。
杜衡的小队历经艰险,终于抵达。部落依山临涧而建,简陋的草屋竹楼散布其间,族人面有菜色,衣不蔽体,看到汉军士兵时,眼中充满惊惧与戒备。
酋长是一位脸上布满皱纹、眼神浑浊的老者,在几名强壮战士的护卫下,接见了杜衡。阿洛在一旁紧张地翻译。
杜衡再次献上盐帛、铁器(几把优质匕首)和药品,并阐明来意:“大汉天兵将至,诛灭卫温,解放诸部。愿与达纳部落永结盟好,互市盐铁,传授技艺,共御外侮。”
老酋长沉默地听着,抚摸着光滑的铁匕首,又看了看雪白的盐巴,最后目光落在那些药品上——几个部落的孩子正因瘴气腹泻和毒疮痛苦呻吟。
“汉人...以前也有汉人来,说要交易,后来就成了卫温。”老酋长声音沙哑,“我们凭什么再相信?”
杜衡心知空口无凭。他让士兵取出一面赤色汉旗,铺在地上,又取出一份盖有征东将军印绶的绢帛文书(虽知对方不识字,但形式庄重),朗声道:“此乃大汉皇帝陛下使者之信物!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若背盟约,天厌之,地弃之!”
他顿了顿,指着一旁的医药博士弟子:“我等可先为部落病患诊治,以表诚意。”
老酋长将信将疑,但还是挥手让族人抬来几名重病者。那国学弟子出身的医官仔细检查,用银针探毒,又取出格物院配发的药散,内服外敷,手法娴熟。不过半日,几名患者的症状竟明显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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