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胤擦擦额汗,苦笑:“皆是琐碎功夫。只是见不得混乱。前线将士拼命,若因后勤疏漏而误事,我等罪过大了。”
行军第三日,前方斥候传来消息:发现一支约三百人的南匈奴部落正在一处河谷草场放牧,牲畜众多,且有数十辆大车,似是过往商队。
关彝得报,眼中寒光一闪:“正好拿他们祭旗,练练手!传令,柯木兹首领,带你的人从左翼包抄;慕容别吉,右翼;汉军骑射营,随我中路压上!动作要快,不留活口,牲畜财物,尽掠之!”
命令下达,刚才还在休息的军队瞬间如同上紧的发条,迅速行动起来。羌胡骑兵发出兴奋的唿哨,如同狩猎般散开,悄无声息地向河谷两翼迂回。汉军骑兵则检查弓弩,将 “震天雷” 挂在顺手之处。
赵昂、周胤等学子被命令留在后方高坡观战,由一队老兵护卫。他们心跳加速,紧紧盯着下方。
战斗毫无悬念。当三路骑兵如同神兵天降般冲入河谷时,南匈奴人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抵抗。羌胡骑兵的骑射精准无比,箭无虚发;汉军骑兵则在近距离投掷出 “震天雷”。
轰!轰!
爆炸声在河谷中回荡,虽然威力不如步兵投掷型,但巨响和火光足以惊散畜群,吓破敌胆。不到半个时辰,战斗结束。三百南匈奴骑兵及部落青壮几乎被全歼,妇女儿童跪地乞降。大量的牛羊马匹和满载丝绸、香料、金银的大车成了战利品。
关彝下令:将俘虏集中看管(日后可用于交换或被俘汉人),清点战利品,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 —— 主要是笨重物品,一把火烧掉。
赵昂迅速记录下战斗过程、敌军反应、新式武器效果。周胤则跑去协助清点缴获,他仔细查看了那些来自西域的货物,甚至在一个破损的箱子里发现了几枚陌生的钱币,小心地收藏起来,准备回去研究。
一位负责清理战场的老军校,指着那些被缴获的、膘肥体壮却因脱毛而显得有些臃肿的南匈奴战马,对赵昂等学子道:“瞧见没?这就是陛下和将军算准的时候!这帮胡虏,这时候马没劲,跑不快,躲不开,正是挨揍的命!要是再早一个月,天还冷,草没长起来,马也没劲;再晚两个月,马毛长齐了,膘也肥了,那就难打喽!”
学子们恍然大悟,对战略时机的把握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接下来的日子,西路军如同旋风般扫过河西走廊东北部。他们避开了南匈奴重兵把守的几个大据点,专门寻找小股部队、征税点、后勤运输队和依附南匈奴的小部落下手。战术多变:时而千里奔袭,聚而歼之;时而分兵骚扰,昼夜不息;时而利用羌胡骑兵的伪装,接近目标后突然发难。
赵昂的地图上,标注的路线变得曲折而密集,一个个代表敌军据点或部落的小旗被拔掉,换上了汉军的标记。周胤的物资账簿上,“震天雷” 和箭矢的消耗与补充记录变得频繁。
学子们也在飞速成长。赵昂学会了如何通过观察牲畜粪便、车辙印记判断敌人数量和去向;周胤则摸索出一套快速估算战利品价值、合理分配携带的方法,甚至向关彝建议将部分不易携带的贵重物品(如玉石、金银器)就地隐藏,留下标记,日后派专人取回,得到了采纳。
他们也目睹了战争的残酷与军纪的重要。一次,一支羌人小队在击溃一个小部落后,杀红了眼,欲对俘虏的妇孺下手,被巡视的汉军宪兵队严厉制止,带头者被当场鞭笞二十,以儆效尤。关彝集合全军,重申 “诛其抗者,抚其顺者” 的纪律。此事给学子们极大震撼,明白了 “王师” 二字的分量。
经过近十日的连续机动与打击,西路军兵锋终于逼近此行的首要目标 —— 金泉戍。
金泉戍并非坚城,它更像一个巨大的、围绕着一口珍贵甜水泉建立起来的集市和堡垒混合体。土坯围墙不高,但占地颇广,内有大量仓库、客栈、交易市场和一支约两千人的南匈奴守军(其中亦混杂着许多依附的西域佣兵和亡命徒)。这里是河西走廊北路重要的财富节点。
关彝并未急于进攻。他先派出大量 “夜枭” 斥候和羌人向导,将金泉戍周边地形、水源、守军分布、换岗时间摸得一清二楚。同时,派出一支小分队,截获了几支前往金泉戍的商队,从中获得了更多内部情报。
“守将名叫沮渠赫连,是南匈奴左大将的族弟,性贪而虐,不得人心。其手下各部亦非铁板一块。” 关彝在中军帐内分析道,“强攻可下,然伤亡必大,且易毁坏城中财物。我意,智取为先。”
他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利用缴获的南匈奴服饰和旗帜,派一支精锐(主要由擅长伪装的羌胡义从组成),伪装成一支押送大批 “战利品”(实则为藏有士兵的篷车)前往金泉戍休整的南匈奴部队,骗开城门,里应外合。大军则埋伏在城外预定地点,一见信号,便发起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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