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玻璃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桌面上的水杯震得跳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被怒火和痛苦烧灼的猩红,面部的线条在光影下扭曲得近乎狰狞。胸膛剧烈起伏着,像破败的风箱。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死寂后,他一把抓起桌上那把冰冷的车钥匙,金属摩擦桌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杨梦然,你他妈就是个捂不热的石头!”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然后,他猛地转身,带着一阵决绝的狂风,“哐当”一声巨响,公寓的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墙壁都在嗡嗡作响。
巨大的关门声在空荡的公寓里回荡,许久才彻底散去,留下死一般的寂静。我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虚脱般地站在原地,四肢百骸都灌满了冰冷的铅。刚才那场激烈的争吵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也抽干了我肺里最后一丝空气。我慢慢地、慢慢地滑坐在地毯上,后背抵着冰冷的沙发边缘,蜷缩起来,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身体深处那股熟悉的、被药物暂时压制下去的隐痛,此刻又像苏醒的毒蛇,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噬咬我的内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痛楚。
世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自己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以及血液在耳膜里鼓噪的轰鸣。靳鹤岚摔门而去的背影,和他最后那句充满恨意的嘶吼,一遍遍在我眼前回放,在我脑海里撞击。
就这样结束了吗?也好。至少……他走了。带着对我的误解和恨意,走了。
这寂静并未持续太久。几天后,一个深夜,那扇被摔过的门再次被粗暴地打开,发出“哐”的一声巨响,撞在墙壁上。
我正蜷缩在客厅沙发的角落,试图在止痛药带来的短暂麻木中入睡。巨大的声响让我浑身一激灵,心脏骤然缩紧。
浓烈的酒气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像一团污浊的雾。高大的身影踉跄着冲进来,带着一股蛮横而绝望的气息。是靳鹤岚。他甚至没有开灯,就凭借着对房间布局的熟悉,或者说,凭借着某种野兽般的本能,目标明确地直奔沙发而来。
黑暗放大了他粗重的喘息和浓烈的酒味。他猛地俯身,一只滚烫的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铁钳般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杨梦然!”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醉意和被酒精放大的痛苦,热气喷在我的脸上,“你看着我!你他妈告诉我……”他猛地把我往他怀里拽,我瘦弱的身体被他轻易地拖离了沙发的庇护,被迫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
黑暗中,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像两簇燃烧的炭火,死死地锁住我,带着一种要把人烧穿的执拗和疯狂。“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撕扯出来,带着血腥气和浓烈的绝望,“一点点……哪怕一点点……有没有?!”
他的质问,和他那天在沙发上抱着我问要不要结婚时的温柔低语,在我脑中瞬间重叠。同样的无法回答,同样的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骨头像是要裂开。浓烈的酒精味混杂着他身上熟悉的、此刻却令人心碎的气息,熏得我头晕目眩。我看着他在黑暗中燃烧的眼睛,那里面翻腾着被背叛的痛苦、被拒绝的狂怒,还有一丝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卑微祈求。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粗糙的砂纸堵死,发不出任何声音。解释?谎言?安慰?任何一种回应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虚伪和残忍。我只能僵硬地承受着他逼人的目光,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泥塑。
“说啊!你说话!”他摇晃着我的肩膀,声音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变得更加狂躁痛苦,几乎是在咆哮,“是不是从来没有?!是不是?!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是不是只是觉得我好玩?觉得我……”他哽咽了一下,后面的话破碎在喉咙里,只剩下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是要穿透我的皮囊,看进我灵魂的最深处,去挖掘、去确认那个他渴望又恐惧的答案。每一次这样的逼问,都像一把沉重的、没有开刃的钝刀,在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反复地、缓慢地切割、碾磨。痛楚尖锐而持久,却流不出一滴血。
留给他的,终究只是一片死寂的沉默。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了他所有的质问和绝望。
他眼中的火焰,在长久的死寂中,一点点熄灭,最终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灰烬和一种令人心悸的空洞。攥着我手腕的力道,终于缓缓地、一点点地松开了。他颓然地后退一步,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晃了晃,像一座即将倾塌的山。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绝望地看了我最后一眼,那目光沉重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然后,他转过身,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和破碎的尊严,再次离开了这间公寓。门被轻轻带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比上次的摔门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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